“這副就權當送給公子的也算是贈予知音了。”
錦衣華服的公子將那撕爛的畫拿了過來,仔細端詳半晌,似是有些惋惜,而后他彎下腰,將那撕爛的畫團在手上,擦了擦鞋面上的污漬。樓西朧見此,一下頓住了腳步。
正在此時,布衣男子轉過身來,相貌雖有些文人的清俊,卻到底不是林明霽。
他也看到了走到近前來的樓西朧,對方華貴穿著令他眼中一亮,“這位公子也要買畫只今兒不巧,都叫人買走了若是喜歡,改日再來此地。”
被擦了腳底污泥的畫丟在地上,樓西朧又去撿了起來。
畫上是一叢幽竹。
“這幅畫我買了。”樓西朧也不去問這畫是不是面前人所作,更不去追問畫畫的人在哪。只用指腹摩挲了一下落款之后便要掏錢,只他身上哪有銀錢知府過來,拿了銀子替他付了。
被安排在偏院的翟臨,此刻坐在樓鳳城住的廂房的窗戶上。他嘴巴上叼著不知道從哪里揪下來的一片柳葉,抱著手臂抵靠著窗沿。
廂房中的樓鳳城,握著茶杯正在思忖母妃讓他來這青州城到底是做什么。若知府是皇后授意,那又是在隱瞞什么呢。
翟臨本以為出宮之后能自由一些,沒想到到了知府衙門,與在皇宮里一樣無趣,他翻身從窗沿上跳下來,吐出嘴巴里的葉子,“三皇子,我出去轉一周。”
“去吧。”說完這一句,樓鳳城忽然又說一句,“慢著。”
翟臨頓住腳步。
“我跟你一起出去,不要驚動其他人。”如今他在知府衙門,想要出行肯定要叫人陪同,他卻不想叫人盯著。
“就你跟我”
“就你跟我。”
“那四皇子”
“別跟我提他。”
翟臨悻悻摸了摸鼻子,“好吧好吧。”
掩上廂房大門,對下人稱三皇子休息,不要攪擾的二人,此刻已經溜出了府衙。
“這青州說大不大,好吃的倒是挺多。”手中拋著個青梨,落下來之后,翟臨咬了一口。脆的滿口生津,“也不知可以呆到什么時候。”
與他同齡的三皇子就寡言許多,出來之后竟一句話也沒有說。
吃了兩口梨子的翟臨,忽然鼻尖皺了皺,仿佛嗅到了什么香氣一般,他循著味道瞥過去,見是個賣梨花膏的,他實在是饞得慌,湊過去買了一些,正遞了錢等老翁切好黃澄澄的梨花膏時,忽然一片黃色的紙錢打著旋飛到了他的面前。他抬起頭,見不只是他這里落了紙錢,整條街上都飛了許多紙錢。
“怎么回事”翟臨仰頭去望,也沒看到這紙錢只打哪兒飛來的。
青州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一條街上突然飛了這么多紙錢,還找不到緣由,就有人竊竊私語起前段時間那件蹊蹺的案子了。
“又下紙錢了。”
“武小陸案子判了之后,城里怪事頻發你說,是不是柳程回來喊冤了”
“胡說什么。”
賣梨花膏的老翁也對這些鬼怪有些忌憚,將落在身上的紙錢撿下來之后,就匆匆挑著擔子走了。只是嘗個新奇的翟臨咬了一口梨花膏,甜的又吐了出來。他走到正望著這漫天紙錢的樓鳳城面前,道,“這青州城,看起來像是發生過什么。”
樓鳳城正要說話,看到知府衙門里的衙役忽然涌到街上來,他怕自己被發覺,背轉過身去。看著這些衙役撿走了地上的紙錢之后,往紙錢飛來的地方追去。
“難道真的有冤”翟臨只是隨口一說,轉過頭卻看身旁的樓鳳城,神情已經是十分的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