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一眼認出此人,雖對方落到此番境地是他所害,然而他謊言圓滑,又十分虛偽,見到林明霽不覺心虛,反倒十分動容似的叫了一聲,“林兄”
師爺不好攪擾二人,囑咐他只有一炷香之后,便帶著獄卒離開了。
“趙兄,你怎么來了”林明霽看到他也是一怔也不怪林明霽此時此刻還相信他,實在是那布莊的胡公子抓了他之后,不由分說便將他投到大牢里。面對如此橫禍,林明霽還不知發生了什么。
扶著欄桿的青年心思已經百轉千回,他也實在狡猾聰敏,知道林明霽有如此人物庇護著之后,便也沒了棄他逃走的心思,反倒假惺惺擠出兩滴眼淚,用額頭撞著柱子,一副自責慚愧的模樣,“林兄,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對不起你啊。”
“趙兄何出此言”林明霽為人的確太光明磊落的一些,如今他又少些閱歷,不若之后那般有震懾朝臣的能力。
“那日我見到布莊的吳公子,高價求一幅牡丹圖我見你衣裳破舊,想替你賣一幅畫換些銀錢替你添置幾件新衣裳,所以那晚求你畫一張牡丹。怪我沒有說明,便將畫拿走了。”他話中真假摻雜,任是誰聽了怕都是要被唬住。
林明霽此刻才明白過來,只時常為自己送紙張筆墨的好友涕淚齊下,他又如何好怪罪,只嘆了口氣,“原來是這樣。”
用眼角余光瞥見林明霽神色的青年繼續道,“不過林兄你放心,明日我便能將你救出去。”
聽他篤定語氣,林明霽微微一怔。
“有個貴人,一直十分喜愛你的畫作你今日被抓走之后,我便去找了他,他說一定會救你出來,叫你放心。”青年長期混跡下九流的場所,雖也長的一副好皮囊,卻與林明霽這樣的君子是兩個極端,“我之所以能來看你,都是他幫忙打通。”
林明霽露出思索之色他實在不記得,自己認識哪位貴人。
一炷香已經到了,躲在一旁的師爺咳嗽一聲,青年會意,對面容上映著火光的林明霽道,“林兄,你放心就是。我先走了。”
房間里托著腮的樓西朧,聽到開門聲抬頭看了一眼,正看到進來的青年,他連忙坐正問道,“你見到他了嗎”
青年點頭。
“他怎么樣了”
“我說很快便能救他出來,叫他寬心。”
樓西朧松了口氣,與白日相比,在燭光下他的面容多了幾分倦怠郁郁之色,“有勞你了。”
“林兄也是我的好友,看他無礙,我也才放心。”深知面前的貴人心系林明霽,他便處處拿林明霽來說。
樓西朧并不知他為人,看他十分為林明霽著想,便也愛屋及烏起來,“今天太晚了,你去隔壁的廂房休息罷。”說著,樓西朧便將他的錢袋歸還了,只與方才不同,此刻的錢袋鼓鼓囊囊,“方才我實在太心急了一些,唐突了你,抱歉。”
青年也少見這樣脾氣好的公子,方才在餛飩攤時他便覺得對方好看,此刻在燭光下,更覺得他眉眼比女子還要細致。
樓西朧似是并未注意到他放肆的目光,招來門口護衛,帶他下去歇息了。
只在他要出去時,樓西朧才想起什么似的叫住了他,“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對方既是林明霽的好友,他自然也是要認識一下的。
站在門口的青年回身頷首,“小生姓趙,名息玄。”他雖低劣虛偽了些,生的卻也是十分的俊秀,面容被落到門口的燭光照著,抬眼間,竟有幾分與林明霽相似的如璧似玉。
樓西朧點了點頭,示意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