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找個陪我說話,陪我玩的人。”
也只有天真的少女才會問出這樣的問題。樓西朧感到她牽著自己衣袖的手在細細顫抖,此時四下無人,他伸手過去,捉住了沈落葵的手。
沈落葵心里一震,抬起頭來看他。
“你不好去我宮里,就來御花園,我去國子監上課放課時,可以陪你說會話。”樓西朧也只是想要止住她的顫抖,見沈落葵手掌不再顫抖,就慢慢將自己包覆過去的手放開了。
沈落葵支走的宮女此時回來了,她知道不好再久留,就在宮女走來之前,先走出涼亭去了。等宮女走到身旁,便帶著她們回宮去了。只沈落葵走出幾步,在離涼亭不遠的位置看到了翟臨,因為翟臨是三皇子身旁的人,她對翟臨印象十分深刻,見他站在這里,不自覺便回頭看了一眼剛才自己跟樓西朧站著的涼亭。
翟臨什么也沒說,只向她行了個禮便走開了。
沈落葵不知翟臨是方才從國子監而來,他并沒有察覺剛才發生的事。只沈落葵緊張的很,指甲都攥進了掌心肉里。
另一邊的回廊下,傳來一陣人聲,“太子。”
站在回廊之中的,正是想到有事沒有與樓西朧說清,去而復返的太子。他正看到了剛才那一幕,包括二人方才短暫的手掌相牽。
宮妃與皇子這般,自然十分不合禮教,只太子與樓西朧關系那么好,他自然不會去拆穿這件事。只也因為看到樓西朧與父皇的妃子手掌相牽,心中涌起一股強烈的躁郁之氣來。即便他心中知道,皇弟不是那種會與宮妃產生私情的人,他心中的躁郁之氣仍舊久久不能平復。
回到宮中的沈落葵,第二日伴君時便聽皇上似有若無提到了她與四皇子的事。雖然沒有問罪,卻也足夠叫沈落葵膽戰心驚。
“前些日子你經常往四皇子宮里跑。你們二人年紀相當,愛玩在一處也是常情。但這畢竟不是宮外,那么多雙眼睛看著,難保不會有難聽的話傳出來”
沈落葵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只說以后謹遵禮法。皇上也只是提點她一下,還是怕其他妃嬪拿此事針對沈落葵,見她這樣誠惶誠恐,還親自將她扶起來,溫聲安慰她。
皇上走后,獨自坐在寢宮中的沈落葵,想到了昨天在御花園里撞到的翟臨。他是三皇子身旁的人,自己被告這一狀,肯定與三皇子脫不了關系。
太子壓著四皇子,這三皇子還要壓著自己嗎。
在燭光下抬起臉來的沈落葵,澄澈眼眸中第一次涌進了其他強烈的情緒。
歲日將至,宮中巡邏的護衛又增派了許多。
今夜星光熠熠,一輛馬車自宮內而來。把守宮門的護衛抬手阻攔,在看到馬車中的人遞出的太子金令時,連忙退下打開了宮門。
只他們沒想到,手持這金令的人,正是太子本人。
隨著馬車車輪的轉動,聽到車簾外的聲音漸漸喧囂鼎沸的樓西朧,掀開車簾往外望了一眼。他常與太子出來宮外,卻頭一次遇到這樣熱鬧的時刻街上行人摩肩接踵,本已經密不透風,卻還是被人從中間開出一條道路垃圾。
“今夜好熱鬧啊。”坐在馬車上的樓西朧,看著數十人敲打著鑼鼓開道。鑼鼓上纏著紅綢,在緊湊喧囂的鑼鼓聲中,幾只大紅舞獅騰挪跳躍。
“要到歲日了。”被掀開的車簾外的燈光照亮了半邊臉頰的樓曳影望著伏在車窗上的樓西朧道。
路上行人太多,馬車行至路口便走不動了,樓曳影牽著樓西朧下了馬車。
樓西朧看那舞獅的頭轉到自己面前來了,十分好奇,伸了手要去摸,卻旁邊也有人跟他湊一樣的熱鬧,一下子就將他擠進了人群。人潮涌動,被夾在里面的樓西朧有些進退兩難。
“讓開,讓開”
樓曳影從宮中帶來的護衛,很快趕走擁擠行人,將他從里面挖了出來。樓曳影怕他再丟了,直接伸手過去,牽住了他的手,“人太多了,你還是呆在我身邊不要亂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