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上了樓,進了花楹姑娘的房間里,說了半晌,終于將那花楹說動,愿意見這公子一面,只有一樣,鴇母在上樓時叮嚀,“公子,花楹已經有貴人包了,您切記”
公子走在她身旁,為安撫她似的,“只一盞茶我就出來,媽媽不必擔心。”
這公子實在像是個斯文守禮的讀書人,應該做不出急色的事。媽媽落了心,在推門進去時才想起還不知怎么稱呼這位公子,問道,“不知公子怎么稱呼”
“小生姓趙。”
門被推開了,一抹倩影隔著屏風若隱若現,媽媽立在門外,“趙公子進去吧,花楹姑娘已經在里面等候了。”
趙公子,也就是趙息玄,實在尋不到那位戴著相同紋路的玉佩的人,只能來找這位花楹姑娘,盼能尋到些消息。
花楹聽媽媽說他愿意花五十兩來跟自己聊一盞茶之后,對他也有幾分好奇,行禮之后,二人在同一張桌子前落座。趙息玄旁敲側擊那位包下她的恩客的身份,花楹也不以為意,如實相告道,“那位黃公子么,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只他留了一塊令牌給媽媽,往后有什么客再來,我不想見,媽媽只把令牌拿出來一看,再難纏的客人也乖乖退下,不敢造次了。”
擁有這樣令牌的人,足以說明在京城勢力不凡。
花楹擺弄著自己的纖纖細指,無意似的說道,“京城哪有什么姓黃的權貴,黃之一字,諧同皇字,怕是宮里的人。”
這只一句,就叫趙息玄醍醐灌頂。
怪不得那日他會跟到王宮門口
早在青州時,他就覺得那位貴公子出手不凡,如今一看,竟是宮里的人么。為求佐證,趙息玄離開了花楹的房間,下去找到鴇母,請她拿出令牌一觀。鴇母遲疑一下,將令牌拿出雖不是玉的材質,但上面的紋路,恰與找息玄手中那一塊玉璧的紋路相似。
近來太子讀書又勤勉了起來,皇后對太子的管束便也放松了許多。趁著近來國子監里少課,想讓樓曳影多些年少歡愉的樓西朧,又央他帶自己出宮了。只他出宮時說是想讓樓曳影陪自己看市井繁華,出了宮門,卻讓車夫將馬車停在詠玉街的朱雀橋前。
“不是說要去市井么,怎么停在這里”樓曳影看馬車停下,掀開車簾看了一眼外面還在下的大雪,忍不住問道。
“太子哥哥近來讀書已經足夠勤勉,太傅都夸贊多次了。”因為已經入了冬,樓西朧身體單薄,穿的一身定陵月白織金袍,外穿一件云紋銀絲貼里斗篷,樓曳影出宮時,還將他斗篷的細帶收緊了一些,防止寒風入體,只這樣穿著,絨絨的白狐裘緊貼他的脖頸,擁著他的面頰,與他本就白皙的膚色相襯,更多一中錦衣貂裘的少年感,“可若終日這般晨兢夕厲,豈不是太無趣些了”樓西朧將車簾掀的更開些,被白雪覆蓋的玉帶橋上少人行走,與紛紛揚揚的大雪落入碧潭的景色相映,幾可入畫,“太子哥哥不是喜歡花楹姑娘么,今日正好出來,去見她一面吧。”
樓曳影心里,忽然沒有剛出宮時那樣的開心了。
他有一段時日沒有見花楹了,說一絲一毫的想念都沒有,那是假的,只這想念并不能影響他的情緒。樓西朧這樣說,他不是不開心,卻沒有跟樓西朧出宮那樣的開心。
他描述不出來這中感覺。
明亮的天光照的樓西朧望著雪景的瞳孔有多了一層晶瑩,他看著還穩坐在馬車上的樓曳影,催促了一聲,“快去吧,我在這里等你。”
樓曳影這才下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