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葵身后沒有宮女跟隨,她走到樹下時,卻還回首看了一眼。
“怎么,又遇到不開心的事了么”樓西朧問她。
沈落葵張口便呼出一團熱氣,“沒有,只在宮里呆的悶了,想見見你。”
“你來我宮里就是。”樓西朧并不知道沈落葵被下了限令,不便來見他。
沈落葵也沒說,垂眼笑了笑,兩人在樹下聊了一會兒近況,沈落葵忽然話鋒一轉,問起一件不相干的事,“四皇子,我近日看了一個話本。”
“什么樣的話本”
“說是有位小姐,想嫁給一個書生但她爹是異姓王侯,權傾朝野,不允她下嫁。兩人便只能無奈分開。”
“書生考取了狀元,皇上想欽點他為駙馬。書生也很是癡情,一意想要娶那位小姐,皇上被他癡情打動,便下旨要為他賜婚。”
“可那小姐的爹,還是不允,公然抗旨,皇上忌憚他權勢遮天,也無可奈何。”
“后來小姐投江自盡,書生也終生未娶。”沈落葵斟酌言辭的說完,又看了身旁的樓西朧一眼,裝作極是嘆惋的模樣,“若是他爹權利沒有那么大,皇上賜婚,這對有情人便能廝守了。”
樓西朧本想問,為何寧可逼死女兒,也不肯賜婚成為狀元的書生,但想到只是話本罷了,便只是附和的點了點頭。
“連皇上賜婚都敢抗旨如果,有什么辦法能讓她爹權力沒那么大就好了。”
“既敢公然抗旨,那他在朝中勢力必然盤根錯節。”樓西朧道,“皇上一朝一夕,也不能奈他何。”
“可這對有情人實在是太可惜了。”
樓西朧沒有聽出沈落葵話中的深意,只當她少女情懷,可惜這對眷侶罷了,“也不是沒有辦法。”樓西朧曾經做皇帝的時候,也有相似的事,定遠侯在他父皇在位時就已經盤踞巴蜀一帶,他繼位前幾年疏于朝政,讓那定遠侯更是權勢滔天,還是林明霽為他獻推恩令一計,讓他得以遏制定遠侯的囂張氣焰,只那時已經有人造反作亂,推恩令只是稍見成效,他就匆匆被翟臨斬殺,“皇上可頒布一旨推恩令,除他膝下長子之外,庶子也承襲皇恩,共受封賞。”
“這樣不是還加強了他的勢力嗎”
“王侯之家,子嗣眾多,歷來只有嫡子承襲家業,若讓庶子分而受賞,嫡庶相爭,必不能免。若起爭端,皇上便可以此為由逐步削弱勢力。”
沈落葵一下會意。
樓西朧停頓片刻,忽然笑道,“只是這樣下去,那位小姐跟書生,怕也要熬個幾十年才能廝守。”
將樓西朧剛才說的話暗暗記在心中的沈落葵目光明亮,語氣中都藏不住激動之情,“那也比陰陽相隔來的好。”她果然沒看錯,“四皇子,你才是明君呀”
樓西朧看她如此激動,還當她是為話本中的才子佳人而高興,跟著也笑了起來,“這樣就算明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