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都沒有察覺到一旁站在拱門后的太子。
樓曳影看著二人走遠,才從拱門后走了出來。這么晚了,皇弟是要去哪里這個方向,莫非是要出宮
察覺到自己難抑的感情,不敢再親近樓西朧的樓曳影,冷淡的表面后,卻還是會忍不住處處關注樓西朧。
“你回去吧。”同身旁的宮人說了一句之后,怕他去母后面前亂說,樓曳影威脅了一句,“你最好什么都不要跟母后說畢竟我才是太子。”
他漏出來的眼角余光實在太過鋒銳,宮人連連后退了數步,“是,是。”
看著宮人離開,樓曳影才追著樓西朧的背影而去。他看到樓西朧來到宮門口,乘坐一輛馬車,就如同之前同他溜出宮似的,向宮門禁衛出示了一下東宮的金令。禁衛不敢阻攔,垂首放他出去了。
樓曳影出來的匆忙,并未帶什么信物,看樓西朧出宮,也跟著離開了皇宮。天色昏暗,禁衛沒有看清他的面容正要攔他,然而走近一看,太子的面容直叫他們跪了下來。樓曳影沒空與他們耗費時間,要了一匹馬就甩手離開了皇宮。
樓西朧乘坐的馬車,在一扇木門前停了下來。他站在門口,卻幾番躊躇不敢敲門。
一門之隔的地方,在高中之后受到無數請柬邀約卻都沒有理會的林明霽,看到今夜皎潔的月光和飛了滿城,落在地上有如白霜的楊花,起了些興致,伏身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寫著什么。
樓西朧透過門縫,看到了他握著墨筆的修長手指。
他也不知道現在是變了,還是只是提前回到了他已經歷經了的事的軌道。
流云蔽日,天地一下子昏暗起來,寫了一半的林明霽,不得已擱下筆來。他隨手拿了一顆石子壓住未完成的詩稿,轉身回了房間中。
片刻之后,他捧著燭臺出來,只夜風吹的楊花飛滿城,吹熄蠟燭也是輕而易舉。林明霽只將燭臺放在桌上后不久,搖晃的燭光便被夜風吹熄了。
他只得回房重新將蠟燭點燃。
站在門口的樓西朧看他反反復復幾次,一面為這在他心中,有如神人恩師一般的林明霽會作出這樣的蠢鈍的事而詫異,一面又忍不住為窺看到前世并沒有見過的林明霽的另一面而輕笑。
因為燭火熄滅往復房間三次,只來得及寫了一個字的林明霽終于回過神來原來是要燈罩。
他輕輕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罵了自己一聲,而后轉身回了房間去尋找燈罩。此刻尤氏正好從房間出來,看他進了房間,問了一聲,“林公子是要找什么嗎”
“找個燈罩。”回應完這一句的林明霽,已經進到了房間里。
被石子壓在石桌上的詩稿,因為忽然間起的夜風,壓在上面的石子滾落下來。只完成了一半的詩稿從院子里飄飛了出來,樓西朧看到一張白紙自自己的頭頂飛過,他跟著追出去幾步,將那即將要落地的詩稿從半空中捉了下來。
院子里空無一人。
躊躇了許久的樓西朧,怯怯推開木門,將詩稿重新壓回了石桌上。因為詩稿有了褶皺,他怕叫林明霽回來后發覺,用手指壓了壓,做完一切正要離開時,一旁忽然傳來一道女聲
“林公子,找到了嗎我房間里有一個,給你拿過來了。”尤氏看到石桌旁站著一個人,以為是林明霽,等走近了才發現,是一個唇紅齒白的漂亮公子,“這位公子”
房間里尋找燈罩的林明霽,聽到尤氏的聲音正好走出來,與站在石桌前的樓西朧正面撞上。
“是你”
聽著林明霽頗有幾分驚喜的聲音,尤氏詢問,“林公子,他是”
“去年冬日,正是這位公子送來的披風。”林明霽沒有發覺忽然造訪的樓西朧在與自己對視后的回避姿態,“你怎么忽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