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息玄進到守城中,面見了翟將軍,將皇上病重,太子身在朝野,受藩王牽制身不由己一類的安撫的話說了一遍,翟將軍嘆了口氣,“微臣明白。”只他神色沉斂,顯然是這一次的困城之危傷了這個老將的心。
“幸而得天庇佑,翟將軍安然無恙。”
翟將軍苦澀一笑。
趙息玄又說了一大堆官場話,末了,才將太子此次送來的封賞清單遞給了翟將軍。翟將軍看都沒看一眼,便將清單隨手放在了桌子上,“房間已經打掃好了,來使一路舟車勞頓,今日就好好歇歇,其他明日再談。”說罷,他叫來門外護衛,送趙息玄下去休息了。趙息玄臨走時,特地問了四皇子的住所,翟將軍如實相告后,趙息玄才抬腳踏了出去。
趙息玄到了安置他的地方之后,坐都沒坐一下,就帶著從京城來的奴仆,一路直奔樓西朧住的別院。他真是個惺惺作態的好手,一面走一面捏皺自己的衣裳,揉亂自己的頭發。在走進別院時,還追問旁人,他這模樣是不是急迫又擔憂。被他問到的下人愣了半晌才點了點頭說實話,若不是他們知道自家大人要見的是四皇子,這模樣活像是要接人去私奔似的。
又在門口站了半晌之后,只讓自己衣裳亂些頭發散些卻無損俊美相貌的趙息玄,一面急急的叫著四皇子,擰出副擔憂神態踏進院子里。
別院里沒人。
趙息玄那副神態馬上收了起來。
“四皇子呢”
“這,這奴才去問問。”下人小跑著出了別院,半晌問到之后又跑了回來,“回大人,四皇子方才出去了。”
“可知他去了哪里”
“這奴才不知。”
幸而此刻已經是夕陽西下,想他應該很快回來的趙息玄開始四下打量這個別院寒磣。就是他科舉前住的那個別院,也沒有這樣寒磣的。
“堂堂皇子,怎么能住在這里”趙息玄擰著眉,想要開門進去看一看房中布局,卻又怕樓西朧回來后不喜,只能讓捧著箱子的奴才跟他一起站在外面等。只樓西朧遲遲不歸,急于想知道他過的如何的趙息玄終究還是沒有按捺住好奇心,將窗戶推開一條縫隙望了進去。
窗戶里就是一張床,床上堆著兩床厚被,床下放著一個燒出破洞的炭火盆。
趙息玄心疼的很了。
他那肖想不得,千思百想的佳人,怎么能住在這樣的地方
正在此時,身后忽然響起了叮咚的一聲,趙息玄連忙拉上窗戶回過頭去,后面只有他府上捧著箱子的奴才。他看了一圈,才發現剛才發出聲響的,是掛在屋檐下的一個鐸。他知道四皇子擅長雕刻,猜便是他自己做的,走過去愛不釋手的撫了又撫。
正在此時,站在別院拱門處的奴才忽然小聲道,“大人,回來了,回來了”
趙息玄馬上換好表情,奔出別院。
正正巧,來人走到了門口。
“四皇子臣”聲音忽然頓住。
“趙兄”認出來人的林明霽也是微微一驚。
怎么是他
怎么會是他
趙息玄的擔憂急迫的表情因為定格,有些了怪異,半晌之后,他才終于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來,“林兄怎么會在這里”
樓西朧正好此刻從一旁走來,“趙”他猛然間竟想不起趙息玄的名字,沉吟片刻才叫出來,“趙大人。”
無論林明霽為何出現在這里,既與樓西朧在一起,就足夠讓趙息玄妒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