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此戰蜀軍傷一千,俘六百七十人。”清點完戰場的人來到他身旁同他稟報。
樓曳影雖無賢王之外的官銜在身,但他得樓西朧授令調遣十萬精兵,又手持虎符,叫一聲將軍也是應當。
“將俘虜帶回營地。”
“是。”
樓曳影將洗干凈的劍拔了出來,也是因為年歲漸長,他如今的面容更凌厲分明一些,雪花落在他的眉睫上,結了一層霜。
他是第一回率軍打仗,一開始也有不服他的人,只隨著十萬精兵直入蜀地,打的盤踞蜀地這種天塹之地的蜀軍節節敗退,這些人便對他心悅誠服起來。尤其是樓曳影還親自領兵上陣來蜀地大大小小經歷有二十余場戰役,樓曳影無一不策馬上陣,無一不讓對方望風而逃。
俘虜的蜀軍帶回了營地,他們本以為會是一死,不想在營地中,樓曳影命人備了熱酒熟肉款待他們。
因為落敗各個神情消極的蜀軍面面相覷。
樓曳影也不理會他們的反應,手提著一壺酒,抓著壺口放在火上炙烤,等酒壺中的酒熱了,他才仰頭痛飲。
“酒肉里沒有毒,你們可以放心吃喝。”
“吃飽喝足后,就自行離去吧。”
聽到他的話,終于有個蜀軍大著膽子開口,“賢王俘虜了我們,又為何將我們放了難道不怕皇上怪罪不怕我們回去之后再來反撲”
樓曳影眉睫間的雪花被酒氣融化,“你們是藩王之臣,天子之民。臣應為君而死,民卻不應為君而死。”
“”
“藩王通敵叛國,百姓何辜。”
蜀地百姓都受藩王教化,早就將自己獨立成一國。京城的天子不是他們的天子,藩王才是他們的天子。但蜀地本就是國中之城,即便藩王如何宣揚,他也始終不是真的天子。
“你們是藩王之臣,所以兵敗被我所俘。如今喝了這壺酒,吃了這口肉,你們就是天子之民我只殺叛賊,不殺百姓。”
這話本不會讓這些蜀軍動搖,偏偏樓曳影身上好似有天子威儀似的,有被他大度打動,被他氣魄折服的蜀軍單膝跪倒下來愿意投誠。當然,投誠的士兵只是少數,更多的人飲了熱酒,吃了熟肉之后為求保命,就放下武器丟下盔甲離開了這里。
樓曳影喝完了一壺酒,丟下空空的酒壺,起身離開了。
是夜,歷經一場大戰的士兵為求放松,在帶了隨行軍妓的帳中排遣,他們不同于樓曳影,即便單槍匹馬的上陣,也有的是人愿意以身為他擋槍擋劍,這里更多的人是默默無聞的士兵,一場戰役之后,就有人無名無姓的躺在無人收斂尸骨的戰場上。所以樓曳影也縱容他們在聲色中放松。
只他到底是男人,睡在帳中,聽著寒風里吟哦亂顫,也會動情,也會發燙。
燭火燃燒,照的帳子里掛起的沾滿血污的鎧甲都多了幾分旖旎之色。樓曳影手掌伸入被衾之中,仿佛握緊一桿堅硬的似的來回摩挲。
他已經不是只要兩三句撒嬌,兩三下碰觸便能滿足的少年,他如今更想要的是肌膚之親,是芙蓉帳暖里的快意。
“駕”
“駕”
聽到身后傳來的如雷馬蹄聲,馬背山的宋案勒住駿馬,扶著腰間的短刀回頭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