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渾噩噩醒來,見微涼的月光晾在窗框上,樓西朧扶著壓在身上的樓曳影的手臂,輕輕喚了一聲,“皇兄。”只這兩字叫來,就牙關戰戰的厲害,“卯時還要早朝今日,今日就到此為止罷。”說到后一句時,已帶有央求的意味。
樓曳影沒有言語,只等到歡愉襲來,樓西朧情不自禁抓緊他背脊時,樓曳影才將額頭抵下來說了一句,“你我兩月不見,連一夜互訴衷腸你都不肯予我嗎”
若不予,二人也不會糾纏到此時,只這一夜也太漫長了些。
攀著樓曳影發燙的脊背,樓西朧只能眼看著窗縫中的那一線月光,隨著自己眼中的水汽搖搖欲墜,最后隨著意識一起,湮于沉沉的黑暗之中。
眼見月落日升,已經在院外站了一夜的林明霽,終于等到一人推門走了出來。他以為是樓西朧,恍然回過頭去,出來的人,竟是樓西朧貼身的宮人。
“林大人。”
林明霽轉過身,這一夜站下來,他腳尖都有些麻了,“皇上呢”
“皇上已經在里面歇息下了。”眼前宮人也是樓曳影的心腹,也是他從別的宮里調來,專門在樓西朧身旁伺候,“奴才奉皇上旨意回宮,宣免朝的口諭。”
“”
宮人說完,走出去幾步之后,見林明霽還站在那里,一身白衣在漸漸亮起的天幕中,呈現出一種灰來,“林大人也早些回府歇息罷。”說罷,他便往宮門方向去了。
聽宮人說今日免朝,早早換上朝服入宮的趙息玄,轉身隨著其他官員一起往金鑾殿外走去。
怎么又免朝了。
賢王與林明霽,今日又都不在。
趙息玄覺得古怪,正好他有心腹推舉入了宮,今日又當值,他就過去問了一聲,一問才知,皇上竟然不在宮中。
“賢王與林侍郎呢”
“這就不知道了。”
趙息玄心中隱覺不安,出宮之后,專程去了林明霽的府上一趟。林明霽府上的家丁說去通報,卻通報了個一去不回,趙息玄索性自己進去找。
“林兄林兄”一進林明霽所住的別院,趙息玄便呼喊起他來。方才說為他通報的人,此刻過來,一臉為難之色,“趙大人,我家大人今日怕不便會客。”
趙息玄正要問為何時,忽聽一聲清脆瓷裂聲,循著聲音望去,見往日算是滴酒不沾的林明霽,此刻坐在院子中的那一叢修竹中,背倚假山,手提酒壺痛飲。
清亮酒液早就打濕了他的衣裳。
家丁此刻才訕訕說,“您也看到了,我家大人喝醉了。”
話音未落,面前的趙息玄已經抬腳跨進了院子里。
林明霽屈膝坐著,垂在膝蓋上的手提著酒壺,垂在身邊的手握著酒杯,方才的瓷裂之聲,正是他身周堆著的一排空酒壺,不小心碰的摔碎發出的聲音。
趙息玄撥開竹子走了進去,在林明霽面前蹲下,“林兄,林兄”
林明霽已經海飲了幾壺,此刻神智都是昏的。趙息玄看他身旁還散著筆墨紙張,紙張上的墨跡雖都酒水染的斑駁,但勉強可以辨認上面寫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