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然見了,趙息玄自然要擺出一副情意切切的模樣,“你瘦了,手也粗了我以為你在家中,一切都安好,不愿打擾你才沒想到”
尤氏反倒為他著想起來,“大人身在朝中,還能記得我,就已經足夠了。”
趙息玄旁敲側擊一陣,尤氏信守與林明霽的承諾,半點也沒有提及他的名字,趙息玄便以為世事巧合,是她恰巧為生計所迫,才去了弄梅別院為花楹浣衣來謀生,便也不再隱瞞,求她幫自己盯著花楹幾分。
尤氏一直不知道花楹有什么特殊,累的林明霽與趙息玄雙雙來尋她。她小心問了一句,趙息玄便告訴她,“她沒什么特殊,特殊的是來見她的人。”
看尤氏懵懂模樣,趙息玄更放心了幾分,“這件事,我不能多說,但你如今在弄梅別院,若有人到訪,幫我多看著幾分。”
尤氏忽然想到了半月前將自己安插來的林明霽,他那時說的話,是不是代表他已經預料到了今日,趙息玄會來找她呢。
就在尤氏怔愣時,趙息玄已經取出一只金釧戴到了她的腕上,“此事了了,你便回我府上吧,有我在,沒人敢怠慢你。”
尤氏本該感動的,可她方才懵懵懂懂觸摸到的事,讓她知道自己好似只是林趙二人執在手中的棋子。趙息玄以為自己為她所用,方才這般盡心關懷,卻不知林明霽早已將她落在了更大的一盤棋局上。
御案上堆著今日呈上來的奏折,樓西朧伏案批閱,偶爾抬頭,也只是遇見棘手的問題,或托額思索,或以筆蘸墨。
傷好后回到御書房中伴駕的林明霽,不若從前那般及時為他獻策解憂,反倒是自己被什么所困住了一般,扶著桌沿,視線略有些飄忽。
“林愛卿,你來看看此事該怎么處理。”實在是難以想到兩全之法,樓西朧便又像從前那般求助起他來。
回過神來的林明霽,側首看了一眼樓西朧雙手捧來的奏折,指點幾句之后,樓西朧便若有所悟的尋到了解決之法。看他重新伏案提筆,站在桌前的林明霽,終于將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愛慕樓西朧不假,只這愛慕,進退有度,他從未奢望過不該奢望的事。是樓曳影,挑起了他心中惡欲血緣都可不管不顧,那君臣之禮又有什么好守的
樓西朧神情略有些嚴肅,身上衣裳,也穿的十分得體。這本該是天子理政,讓人不敢綺思的場景,卻偏偏因為樓曳影胡作非為后,還要刻意來林明霽眼前示威一番而變得色相環生起來。
就在眼前這張御案上,壓著他呈上來的奏折,二人廝磨纏綿。
此刻,連樓西朧從袖口中露出的那一截手臂,也好似被人貼著肌膚寸寸摩挲,寸寸親吻過。
將聽從林明霽的建議批閱完的奏折合上放在一旁的樓西朧喟嘆,“有林愛卿在身旁,再難的問題,好像都算不得問題。”
他的脖頸也被人吻過。
上次他休息時,自己曾在他的脖頸望見鮮妍的痕跡。
“哎江陵水患。都已經派人多次修筑堤壩了,怎么還是如此。”
林明霽已經聽不到他為朝政煩心的喃喃了。他曾親眼見他解開衣裳,汗涔涔從帳中探出來,去銜地上的紅繩,也曾隔著被汗水濡濕的奏折,窺見強取的歡愉。
他仍舊對樓西朧滿心愛慕,只這愛慕也因世俗而變的世俗。
他握著朱筆的手攀過他人臂膀。
他隱在華服下的雙腿長而柔韌。
鬼使神差的,從不敢碰觸樓西朧,只在一旁默默望著他便覺得足夠的林明霽,伸出手想去撫他的頭發。只還沒來得及碰觸,便見到樓西朧忽然仰起頭來,雙目澄澈望著他,“林愛卿。”
他話中帶笑,一下讓心潮連綿起伏的林明霽覺得自慚形穢起來。
樓西朧怎能窺得他心中所想,“今日奏折都看完了,我們去御花園里走走你病了好久,我一個人,都不愿意往那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