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兩百匹戰馬來換他的命,不然下次送來的就是他的頭了。”
戰馬雖貴過黃金綾羅,但到底不抵翟將軍獨子的命。樓西朧心里有了計較,“這口信,我還可以再傳一次,但我的馬車和護衛”
“等你這次回來,都一并還你。”也是眼前人屈從過一次,他們便敢脅迫第二次,“我們還放你們離開,不碰你們一根毫毛。”
“你們說到做到”
幾個騎兵對視一眼,神情微妙,“說到做到。”
樓西朧這才不得不妥協似的又一次往營地而去。走了許久,終于又見到了那棵埋了東西的枯樹,樓西朧對護衛道,“把東西挖出來吧。”他已決定現在就去找宋案,避開翟將軍,與他私下將此事處理好,免得翟將軍心中有什么負累。
護衛彎腰去挖,等將東西取出時,身后忽然響起如雷的馬蹄聲。樓西朧回過頭,見是那些留在馬車旁的護衛,他們不知為何追了上來。
等他們到了近前,翻身下馬,樓西朧才看到他們身上的血跡。
不等樓西朧詢問,為首的護衛就跪在了他的面前,“皇上,那幾個南蠻騎兵意欲動手殺了我們,我們不得已還請皇上恕罪。”
“”樓西朧沉默良久才開口,“起來吧。”他們何錯之有。只是那伙南蠻人自己出爾反爾。明明親口答應的事,都能出爾反爾,那他們皇子所說用戰馬去換翟臨,又有幾分真假呢。
在雪中埋了許久的墨竹劍,冷冽入骨。樓西朧握在手里,都有些握不住。
“皇上,現在我們該如何”跟在樓西朧身后的護衛問道。
“我們現在前往翟將軍營地。”樓西朧說完,又忍不住低頭看了一眼墨竹劍翟臨如今已是百死無生,他能做的,或許只有成全他一個忠烈的美名,“翟臨伴駕前來邊陲,路遇南蠻伏擊,為護駕已經身亡了你們都是親眼所見。”
護衛們對視一眼,應了下來。
漫天風雪中,幾十人伏低身子,在雪地上尋找著什么。前方就是翟將軍營地,看到這些舉止古怪的人,樓西朧還是停了下來。
他讓身旁護衛去問,護衛回來,告訴他這些人是翟將軍營地里的伙頭軍。再過幾日,大雪封山,營地里沒什么吃的,他們提前挖些草根囤積。親歷過困城之危的樓西朧,聽到這里,心里一下不是滋味起來。
此時有個挖完草根的人直起腰來,看到樓西朧一行人,便向他們走來。
“你們是”
護衛拿出腰牌,正要說明身份,樓西朧卻先他一步開口,“我們是京城來使,奉皇命前來。”
“原來是使臣大人”對方一下恭敬起來。
“不知翟將軍傷勢如今可有好轉”
伙頭軍道,“我們也不知,只軍中政務,如今都是宋副將在做打理,想來”
樓西朧懂他欲言又止的含義。他心中頓時更酸澀起來。
他從未這般惱恨翟臨過,好好的京城不呆,偏偏要在此時前來,將自己陷于危險之境,讓翟將軍白發人送黑發人。
“營地就在前面。”看著京城來使站在原地遲遲不動,以為他們是不辨來路的伙頭軍替他們指了指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