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艇的房間再次變成了單人間,而這個房間和八年多前,阿爾伯特前往尼瑞爾市時,竟然一模一樣。他站在門口,突然感覺到了一種恐懼,但隨行人員都在注視著他,他們的眼睛像是火、像是針,讓他渾身作痛,又像是推搡著他的手,把他一步步的推進了那間房間。
當關上門,阿爾伯特打了一個哆嗦,突然,他用雙手捂住了喉嚨窒息感在這一刻突然擊倒了他,他張大了嘴巴,依然連一絲空氣也吸不進去。他的眼前發黑,胸口越來越憋悶,就在阿爾伯特以為自己會在空氣里憋死的時候,敲門聲響起。
“阿爾伯特出來喝一杯怎么樣”那是個多么歡快和雀躍的聲音啊。
“咳咳咳咳好。”阿爾伯特跪在地上,他重新開始呼吸了,“稍等一會。”
當阿爾伯特在洗手間打理自己時,他在脖頸上發現了兩個黑手印。剛才并不是他的喉嚨出了毛病,短時間內缺乏空氣對他原本也不會造成太大的傷害,是他差點自己掐斷自己的脖子,他有問題的,是精神。
黑手印逐漸消失,阿爾伯特對著鏡子里的自己露出官方的溫柔的微笑“你想干什么用這種死法會讓大人很困擾的。而且你還有工作,至少五年后,你還有機會去見一見大人。乖孩子,別讓大人厭惡你。”他拍了拍自己的臉頰,他的藍眼睛里有淚花一閃而過。
敲門邀請阿爾伯特的是尼瑞爾的新市長,繆謝爾塔瓦拉克。
這家伙曾在外交部短暫任職,后來轉去了商業部干得同樣不錯,他的能力是毫無疑問的。
繆謝爾看了阿爾伯特一眼“去我房間怎么樣那有個很不錯的小吧臺。”
阿爾伯特下意識的就想拒絕,他怎么能跟別的男人在對方的房間里獨處
“格蘭、丹尼爾、塔瑞克他們都在。”繆謝爾加了一句。
都是潘興省的要員們,過去就聽說繆謝爾是個交集很廣的人,看來這就是他的工作風格。阿爾伯特其實并不喜歡各種聚會,與其和陌生人虛與委蛇,他更愿意待在家里,特別是大人也在那個家里的時候
“好的。”但現在沒有大人了,而他剛剛差點把自己掐死,或許獨處并不是十分適合現在的他。
繆謝爾的房間就是雙人豪華套房,同樣是一個雖然不同,卻也眼熟得讓阿爾伯特不適的地方。
套房的客廳里,果然所有人都在。但比想象中好的是,這里并不是那種混亂吵雜的聚會。在互相打了招呼后,人們三三兩兩分散在了房間的各個角落,做一些小桌游或者談笑喝酒,有人獨自一個在角落看書也沒誰去打擾。
畢竟大家不是熱血沖天的青少年,而且他們也都不是陌生人了,即使是新到任的、過去沒在一個部門共事過的,在行政大樓工作時,也少不了和其他人走一個臉對臉,或者私下里聽說過對方。
阿爾伯特拿了一杯酒,在角落里坐了下來。這種稍微有一些吵雜的環境,竟然讓他覺得有那么一點點舒適。胃里凍結的堅冰,也隨著周圍活人的氣息逐漸解凍。
他抿了一口酒,看見那位善于交際的繆謝爾塔瓦拉克并沒有一頭扎進人最多的那一堆去,他反而走向了角落里看書的那個人。
那個人對了,他是格蘭沃特林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