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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我一直以為的事情我的家族,拒絕了我。雖然沒有直言,但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讓我很清楚的知道了,家族拒絕我的回歸。我第一繼承人的身份雖然沒有改變,但那只是表面上的而已,我該離開了。我能選擇的,只是在教會內部的晉升,結果我被算計了。”
隊長把手從昆茨的手里拽了出來,一條腿伸直,一條腿曲起并被他雙手緊緊抱住,昆茨第一次看到隊長這么缺乏安全感的動作。
他不知道如何安慰隊長,最后只能安靜的坐在那傾聽。
“晉升代表著脫離守光者這個只掛著個名頭的世俗組織,徹底歸入教會的內部,成為祭司。這當然需要一個儀式,我的天賦都會因為這儀式而發生改變,從我自身的魔力天賦,變為帶有神性的神力天賦。但是儀式結束,我見到并非是我的上級祭司,而是皇帝的第三子,亞特西納親王,他對我說”
“向我宣誓效忠吧,賽爾菲。”數千年帝王血脈的流傳,亞特西納親王并不丑陋,他有著金發碧眼,強壯又英俊,就像是那些吟游詩人詩篇中的傳世英雄。
他一直在追求隊長,希望隊長成為他的玫瑰騎士。男性貴族身邊的玫瑰騎士,等同于女性貴族身邊的守護騎士,曾經這兩個詞是美好的象征,但如今,文雅一點形容是情人,低俗的說就是稍有合法地位的后宮、寵孌。
這對隊長來說,毫無疑問是侮辱。
亞特西納親王是帝國皇位最有力的競爭者,即使他前邊有兩個兄長。但第一皇子少年夭折,第二皇子哈爾托萊姆親王性格過分文雅,比起政治,更喜愛藝術,喜愛美男子,他曾經主動表示過不愿繼承皇位。
從兩人受封的親王王位也能看出,皇帝確實更偏向于第三子亞特西納是一片皇室直屬領地的稱呼,亞特西納親王的敕封是有領地的。哈爾托萊姆親王則只是一個親王榮譽稱號,這個稱號可以吃親王爵位的年金,但無領地。在法則紀元,領地才是重要的。
隊長講解得很細致,關于皇室,關于地位代表的東西。講完這些,他沉默了。
昆茨后知后覺的意識到,隊長竟然是在逃避,昆茨咬緊了牙,打破了沉默“他們對你到底做了什么”那個詛咒,到底是什么
“我沒有成為祭司”隊長看了一眼太陽,祂高高在上,散發著光和熱,隊長閉上了被陽光照耀成金色的雙眸,“我成為了無眠者。”
昆茨沒聽說過這個詞,但想想隊長的狀況,就知道這個新稱呼,正是隊長現在無法入睡的原因。他急切的想要知道更確切的答案,但他克制住了自己,沒有催促。
“無眠者”隊長沒有再抱著腿,閉著眼睛的他躺了下來,雙手并攏放在了唇邊,像是祈禱,“皇權的守衛者,君主的狂信者,忠誠的象征,他們總被描繪成守護在熟睡君主身邊的形象。”
金光描摹出了一副細小的壁畫,畫上的就如隊長說的,君主在床上安睡,身著重鎧的騎士單膝跪在床頭,手中扶著一柄插在地上的長劍。
隊長的眼睛睜開了,他看著昆茨“無眠者,多么美好的忠誠象征。然而,無眠者的無眠,并非因為忠誠,而是因為契約的力量。他的君主不點頭,他就無法入睡,直到癲狂而死。”
隊長的聲音沒有了那貴族腔的滑音,沉重冰涼,簡單的幾句言辭,所代表的意義,卻聽得昆茨的背后發麻。
君主不允許,就無法入睡。沒有君主,顯然也無法入睡。
“隊長,你為什么”
“我當然很珍惜我的生命。”隊長打斷了昆茨,他側過了身,雙手握住昆茨的手拉向自己,昆茨被拉得也躺了下來,手臂自然而然的被隊長枕在了頭下,“只是口頭的宣誓效忠,就能入睡了不是那么簡單我已經可以無視寒冷與酷熱的,無所謂進食,用理智管束自己身體的沖動,但我不是神,那我就無法逃避睡眠。
“我需要睡眠,因為需要,在長久無眠之后的一場好眠,會帶給我巨大的滿足感。那是籠罩全身心的無可替代的幸福,當這中幸福掌握在一個人的手里,你覺得他會對我做什么”
“”這聽起來像吸毒,還是強迫吸毒。被隊長效忠的對方,可以人為的操控著一切,放松和收緊睡眠這條韁繩“隊長,不能解除無眠者的身份嗎”
“不能。因為我已經將無眠者的全部前置儀式都完成了,這并非是一中懲罰,一中詛咒,這是一中基于法則認定的堅實盟友關系。”
“你是被蒙騙的還是在你成為祭司的儀式上,這是瀆神吧”
“這是他和教會,和眾神約定好的。他必然付出了什么,而他付出的東西,讓神祇很滿意”
滿意到,愿意放棄虔誠信仰他的一位未來的祭司,甚至明知道讓他落入不堪的境地,徹底毀了他。
昆茨炸了他想起來對著太陽破口大罵,甚至都不顧隊長還枕著他的胳膊。但隊長在他剛微微起身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動作,他飛快的摟住昆茨的脖子,吻住了他的唇,他瘋狂的吸吮著昆茨口中的空氣,咬著昆茨的嘴唇和舌頭,讓他漏不出一絲不必要的聲音。
直到隊長感覺到昆茨的緊繃漸漸緩和下來,他才松開口,嗓音低啞的說“今天是狂歡日,諸神說不定也在注意著你呢。”
即使隊長不知道j管家的警告,但狂歡日總會有作為主神耳目的神眷者四處游歷,這也是諸神放松自己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