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船在半個小時后于蒙羅非的運河碼頭靠岸,原本船只在夜間航行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情即使是熟悉的航道也一樣危險。但他們的船上有夜視出色的超凡者,可以為船只領航。這位領航員從進入運河就一直很興奮,這條聞所未聞的人造河路,雖然陌生,但比自然河道安全得多。
繆謝爾下船時就聽見那家伙在船長耳邊叨叨“這里太好了根本不需要我朝下看,我們只要注意其它的船只就夠了。而且都是這種季節了,河水竟然還沒封凍,我們可以多走幾次這條線路嗎”
“但其它船只太多了。”船長干巴巴的說著,“我們與其說是在河里航行,不如說是在其他船只中間航行,幸好那些小怪物沒來找麻煩,否則我們都會死在這。”
繆謝爾聳聳肩,沒再多聽,他深吸一口氣,看著在黑夜中依舊光芒璀璨的蒙羅非。
“我都快不認識你了,鄉下小地方。”
“。您好,客人,歡迎來到蒙羅非。”昆茨面對繆謝爾面無表情的說著。
“呃”繆謝爾笑了起來,看來對于不認識這件事,不只是他一個人的感慨,“上次我回來,你也把我嚇了一跳,我的領主。哦,現在該稱呼您為太陽領主了”
這個稱呼讓繆謝爾的心臟暫停了一秒,這毫無疑問是直接與神祇宣戰了,但是昆茨表情毫無變化,他果然已經很習慣被人這樣稱呼了。
“你們依然是守光者,但蒙羅非已經徹底被太陽主君所厭棄,你們可以離開。”昆茨看著繆謝爾說,這也是隊長請他幫忙轉告的。隊長如果親自來說,那面對隊長這個背叛者,依然謹守守光者身份的繆謝爾必須要持劍而戰。不如他不來,雖然昆茨是瀆神者,但繆謝爾面對敵人時反而可以選擇轉身就走。
“我”
“我留下。”格蘭沃特從一道線里走了出來,那道線有些像空間裂縫,但更細,它豎直的垂在繆謝爾的身后,以昆茨的角度,如果不是走出來一個大活人,根本發現不了那根線的存在,“我是隊長的追隨者,雖然進入守光者小隊,但并未對太陽主君的宣誓效忠,但我的追隨者中有一些已經選擇離開。我并未殺死他們。”
“蒙羅非歡迎你,隊長也很高興能再次看見你。”
格蘭沃特總是沒什么表情的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他向后退了一步,身形隱入了另外一條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啟的線里。
隊長說他的力量已經和格蘭沃特差不多了,但看著將超凡運用得爐火純青的格蘭沃特,昆茨感覺到明顯的自卑加心虛
剩下繆謝爾了“你一直在外邊跑,也是因為猶豫不決吧”
一直都是一張玩世不恭笑臉,好像天大的事情都無法讓他變色的繆謝爾,終于嘆氣了“是猶豫不決,但原因和你所認為的大概不一樣。我沒什么信仰,欲望其實也不太強,我也沒向太陽主君宣誓過忠誠,成為守光者就是掛個名而已。
我喜歡稍微有點刺激,可大體上還是輕松愉快的生活。過去隊長給了我這種生活,所以我愿意回報他,和他一起度過那段艱難的歲月,可能還幫他收個尸但是現在的情況,超出我對于刺激的理解了。
我該離開的,第二次帶著商隊出發就想這么一走了之的,所以我帶走了格蘭沃特。我已經做好打算了,他會把帶著貨物的商隊帶回蒙羅非。但是,即使是我,也能察覺到隱藏在平靜水面下的暗流。我離開這里不會恢復到過去的生活,因為整個世界都要亂起來了。
離開或者不離開,區別只是在混亂的中心或者外圍而已。但就像暴風眼才是平靜的地方那樣,不能說未來到底是蒙羅非更混亂,還是外圍更混亂。
更重要的是我發現已經沒辦法和外邊的人相處了,在我眼里,那些人都是些蠢貨、瘋子或者自大狂。和他們在一起,我體會不到快樂。
這種感覺每回到蒙羅非一次,就比上一次更加的清晰,可如果留下來付出的代價太大,或者我得到的太少,我依然是會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