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得其實很籠統,必定在他對自己動手之前,有過更細致與妥當的安排。提前請來圣騎救命這件事,真的是阿爾伯特自己的決定嗎
“賽爾,我可以抱抱你嗎”尤利爾縮著脖子,期待又畏怯的看著隊長。
“”隊長看著他,點了點頭。
那瞬間,尤利爾的臉上充滿了光,可他張開了手臂,卻又僵住了,他左右擺動著身體,夸張可笑得像是一只螃蟹他從沒有擁抱過自己的兒子,以至于現在徹底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隊長嘆了一聲,主動抱了過去“父親爸爸。”
歇爾弗通用語里,父親是爸爸的敬稱,只有貴族才有資格這么稱呼。爸爸被認為是粗俗的下等人的用語。但,無論貴族還是平民,孩子們在幼年時,對雙親的稱呼總會是爸爸、媽媽,而不是更華麗艱澀的父親、母親。爸爸、媽媽才是根植于靈魂的呼喚。
尤利爾也流著淚,抱住了隊長。
“我會放棄曼托恩大公的位置,阿爾伯特依然會在兩個月內正式成為曼托恩大公。”隊長臨走的時候,尤利爾對他說,“沒必要因為我還活著,就改變既定的節奏。我會脫離曼托恩家族,到蒙羅非定居。別那中表情看著我,我不會要求進入你們的執政階層的,我會根據你們蒙羅非的規矩來,從下層開始考試。偷偷告訴你,我的兒子,你們最新的法典,我都已經背下來了。”
這個看不出多少年紀的老家伙,露出像是個年輕人惡作劇成功一樣的笑容,對著他的兒子招手。
至于法蒂盧倫說他要死了,那難道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嗎還有被法蒂盧倫扔下的塔姆,尤利爾不說,就表示這件事他會解決的。
四點多的時候,隊長回到了天上。
他眼神有些飄,明明是來找昆茨的,卻沒有給昆茨一個眼神,就只是側身坐在戰車的圍欄上。
昆茨沒有打擾他,一直到快五點半,隊長才開口“我還在家的時候,他總是告訴我,世界是不公平的,所有人生來就是不公平的。就像狼可以吃掉鹿,而鹿可以吃掉草。我們這些智慧生命也同樣,只是很少有人會真的用自己的牙齒去撕裂他人的喉嚨而已。
我們是狼,但我們之上,還有獅子,魔獸,巨龍。遇到那些比我們更強大的,如果他們只是要你嘴里的獵物,那就給他們吧那并不會損失什么,但如果他們要得更多。那就保持著驕傲,死去吧。否則,你的下場只會更加的悲慘。”
隊長還是皺著眉“太久遠了應該也不是一次對我說的,是分了很多次的類似的講述,一些用詞到現在已經模糊不清,我一直在腦海中記得,甚至還以為是我自己小時候產生的聯想。但原來是他告訴我的。”
“呃尤利爾”
“對。”隊長閉眼,腦海中浮現的場景既像是現在的他的幻想,又像是兒時他的親身經歷。
他還那么小,雖然已經能背出厚厚的貴族譜系,說出一家家貴族內部的利益糾葛,但其實他對自己說出來的話,根本還不懂。
尤利爾是對他之前背誦出的內容評價過什么嗎但評價的到底是什么他都忘了,只記得那個人對他說“所以,你要保持驕傲,賽爾菲。無論什么時候,都要驕傲,不要做出讓你的驕傲蒙羞的事情。”
然后他站了起來。
隊長那時候不知道這到底算是被夸獎了,還是被訓斥了,他是茫然的,只是看見尤利爾要離開,而完全憑一個幼崽的本能,想要和他親近,但尤利爾走得太快了,他那時候又太小了,一路追趕呼喊,也沒能得到一個回過頭來的眼神,最后他在走廊的拐角,跌在了地上。
那么,是不是那時候的他爬起來多走幾步,一直走到那個拐角,就能看到躲在拐角,偷偷看著他的尤利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