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識寧小心靠近,輕聲念出一字。
蘇蕉兒照葫蘆畫瓢,懵懂道“值班的值”
老板倒也大方,并不介意有人幫她,反而哈哈一笑“小姑娘,說對了”
蘇蕉兒驚喜地睜大眼望著楚識寧“你好聰明。”
其實這字謎不難,若這也猜不出,倒真是白讀這么些年的書了。
雖是這個道理,可見她如此崇拜的模樣,楚識寧心里好似鼓脹起來一般,竟有些欣喜。
想起先生戒驕戒躁的訓誡,他維持著溫靜語氣“還要猜么”
蘇蕉兒又拿起一張“火、燒、橫、山”念完又眼巴巴地盯著他看。
楚識寧略一沉吟“靈巧的靈。”
一中再中,連中五題對他來說不過是探囊取物,輕松得很。
因為謎題不難,老板設置的獎品也不貴重,都是些小玩意兒。
蘇蕉兒選了最不起眼的竹蜻蜓,只覺得好玩。
溫疏水始終沉默地站在一旁,看二人就著字謎有說有笑,竟如何也插不進去。
蘇蕉兒似乎注意到他,遲疑道“溫將軍,你要再玩一遍嗎”
他沒什么表情,良久聲音低低地道“我不會。”
向云心頭顫了顫,總疑心溫將軍在翻臉的邊緣。
溫疏水自幼父母雙亡,摸爬滾打學了些打仗的本事,沒有上過學,連識字都是后來看兵書學的。
雖然不會有人因此質疑他大將軍的分量,但他,又怎么猜的出字謎。
吟詩作對、猜謎解語,本就是京城中霽月清風的公子哥才有的雅興。
蘇蕉兒輕輕啊了一聲,還未說什么,那邊楚識寧已經在喚她過去。
她左右猶豫了許久,楚識寧又喚了一聲,溫將軍卻不說話,只是那雙黑沉沉的眼睛一直望著她。
蘇蕉兒最終還是走向另一邊,原來是個對對子的地方。
楚識寧信手拈來,拔得頭籌,贏了一只發釵給她。
二人漸行漸遠,溫疏水就落在了后方。
他慢慢地走著,面色如水,身旁人流穿梭不息,歡笑聲幾乎成鼎沸之勢。可不知為何,竟感到一種令人溺斃的孤寂。
小姑娘與楚識寧相處甚歡,看著更像一個世界的人,她也確實不是非自己不可。
溫疏水步子越發沉重,最后幾乎要停下來。
“溫將軍。”
蘇蕉兒忽然轉過身,垂在腰間的青玉隨著裙擺轉動。
溫疏水定定地看著她,本就漆黑如墨的鳳眸此刻比遠處的夜色還濃厚幾分。
他沒有說話,也不愿說話。
蘇蕉兒卻邁著小步子走回來,直到停在他跟前,主動抓住男人的衣袖,小臉露出生動甜軟的笑“溫將軍,我想要那個兔子花燈。”
溫疏水抿著的唇松開,生硬道“那邊不是在賣嗎,沒有錢了”
“不是,我要那一個。”
她指向不遠處的攤販,一塊木板上掛著數只大小不一的水球,出箭命中者,可獲得對應獎勵。
自然,水球越小,獎品越好,其中一樣獎勵就是兔子花燈。
畫攤前,楚識寧興致忽然消散,放下手里畫了一半的畫,付了錢,面上笑意淡去。
溫疏水手已經抬了起來,僵直一瞬,卻又惱她只有這時候才能想到自己。
蘇蕉兒會錯了意,大大方方地牽住他的手,拉著往射箭的地方走。
“老板,我要一支箭。”
“小姑娘只要一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