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這句話,蘇蕉兒將書合起,慢慢道“宋將軍”
腦海里忽地閃過宋如歌簪在鬢邊的素色絹花,她明白過來。
是宋如歌的那位兄長,溫將軍的好友。
溫疏水嗯了一聲。
宋霖與他一樣出身平凡,卻沒有他這樣的運勢,好不容易升任副將,有了些基石,才將母親接到京城頤養天年,卻英年早逝。
戰場就是這般刀劍無眼,什么意外都可能隨時發生,徒留未亡人遺恨追念。
蘇蕉兒從椅子上站起來,又不知說什么話,只好道“噢,難怪我見到如歌戴了朵白花。”
不過宋如歌本就穿的淺色衣裙,乍一瞧并無不妥。
溫疏水倒也沒指望她能說出什么漂亮話來安慰自己,他帶著宋霖尸骸回京時,寬慰的話聽了不知多少,倘若有用,他這幾日也不會控制不住地郁郁寡言。
他一笑“如歌去逛燈會了宋霖若泉下有知,恐怕又要氣惱兩日。”
兄長的冥誕還跑出去玩耍,這事也就宋如歌做得出來。
畢竟她一向喜歡惹宋霖生氣,只是如今,再怎么胡來也沒人會板著臉訓斥她了。
蘇蕉兒又在床邊坐下,擔心他誤會,替宋如歌解釋道“我想她也不是故意要在這日出去玩的,是和那個常淵一起。”
她聽姐姐說過的,常家對宋如歌多有不滿,若是不答應,可能又要挑刺兒。
提到常淵,溫疏水眼底的情緒越濃重,他捏著蘇蕉兒的手,淡淡道“她自己的選擇,自己受著。”
他本就不是愛管別人閑事的性子,對宋如歌的關照已經頗多,也知她有自己的想法,自然不會再多插手。
只是若真出了事,大抵還是要替宋霖管一管的。
蘇蕉兒才知他原來是這樣想的,仔細想想也是,京中紛紛擾擾,溫將軍卻好似一直我行我素,對什么都不太上心。
她好奇道“那有什么事是你一定會管的嗎”
“你說呢”他懶懶反問。
蘇蕉兒愣了一下,反應過來訥訥道“啊,是我的事”
她頓了頓,想讓他放心,小聲道“溫將軍,我很少闖禍,不會給你添很多麻煩的。”
溫疏水大掌繞到她腦后,稍稍用力壓下來,在那溫軟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藥效似乎越發明顯,他說話的語調越發散漫“知道你乖,可即便有什么麻煩,臣也是不怕的,知道嗎”
蘇蕉兒大膽地順著他的動作回吻,卻在男人唇間嘗到一點殘留藥汁的苦味。
她立即蹙著眉坐了起來,輕輕地呸呸兩聲“溫將軍,你是苦的”
溫疏水低沉的笑聲悶在嗓子里。
蘇蕉兒也不知他在笑什么,納悶地坐在床榻邊。
他松開小姑娘柔軟的手“好了,回去吧,早些歇息。”
向云還在門外等著,蘇蕉兒才想到,這些動靜興許都被聽見了
她耳根忽然有些發熱,快快地往門外走。
“小千歲。”溫疏水再次叫住她,“過兩日陪我去看看宋霖。”
雖疑惑是怎么個看法,蘇蕉兒還是乖乖應下。
推開門,向云站在走廊外面,這個距離大概是聽不見什么的,耳朵的熱度才散去逐漸散去。
第二日,她在自己府里用了早膳,帶著說好的糖丸和蜜餞正要去將軍府,才換好衣裳,卻聽下人通報,說宋姑娘求見。
蘇蕉兒認識的宋姑娘只有宋如歌,等人進來了,果然是她。
宋如歌身上已經不是昨日那身衣裙,珠釵配飾也都換了,素凈的一張臉上神情凝重。
一見到蘇蕉兒便拱手下拜,認真道“我是來向小千歲道謝的。”
蘇蕉兒不解“我沒有做什么呀,怎么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