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安靜下來,溫疏水轉頭,見蘇蕉兒正直勾勾地望著他,神色有些迷蒙。
“正要跟你說這件事。”他自然地牽住蘇蕉兒的手,往書房走去。
劉崇一家死于山匪,這個孩子被藏在馬車座位底下,僥幸活了下來。
但不知是原本就如此,還是遭逢巨大變故,一時難以接受,性情尤其乖張惡劣。
“雖然年紀太小,問不出什么東西來。”溫疏水目光微閃,想到一些事,道,“但這孩子我恐怕得暫時留著。”
不過二人才定親,便出現這么個孩子在將軍府,無論如何也會引人猜測。
溫疏水自然不想她平白無故遭人議論,便道“對外,這孩子是劉管事的遠方親戚,但京中耳目眾多,從沒有不透風的墻,假以時日,必然有人起疑。”
“屆時若有什么流言,你不要放在心上,我會解決。”
蘇蕉兒聽得一愣一愣,懵懂地點點頭,也不知聽懂了多少。
溫疏水彎起唇“要勞煩小千歲替臣保守秘密。”
她停了一會兒,似乎終于反應過來,慢慢道“好,我誰也不說。”
溫疏水勾著唇,揉揉小姑娘的臉,吩咐下人送上新鮮的冰鎮果盤,甜美多汁,夏日里吃這個比起糕點清爽解暑得多。
蘇蕉兒一向忘性大,吃了半飽,才想起自己來時聽到的事,忙湊過去小聲分享道“溫將軍,你知不知道常淵被人打啦。”
他一挑眉,古怪道“略有耳聞,原來是被打了”
蘇蕉兒篤定地點了下頭“就是的”又好奇道,“你知道是誰打的嗎”
“這個我倒是知道一些。”溫疏水轉動目光,落在她明亮清澈的眼睛里,噙著笑,“想知道”
他抬抬下巴,示意桌上的鮮果“臣也想吃。”
蘇蕉兒便乖乖拿簽子戳了一塊,送到他嘴邊,見他吃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溫疏水很快敗下陣來,失笑“好了,不逗你。”
“昨日是如歌把常淵約出門的。”
前些日子七夕,宋如歌被常家用下三濫的手段擺了一道,以她的性子,自然不會忍氣吞聲。
不過她行事風格一向直爽磊落,最多就是把人蒙著頭打一頓。
即便破天荒要使什么陰謀,也絕想不出這般陰損的狠招。
畢竟挨打不過是皮肉傷,哪里比得上這樣讓人顏面掃地、聲名狼藉來得狠。
溫疏水笑了一聲,想起昨日蘇漣匆匆離去的模樣,意味深長道“太子殿下還真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驚人。”
他不過是說了一句,宋如歌與常淵幽會去了,便將人激成這樣。
蘇蕉兒還以為是宋如歌將人打了,震驚道“那、那如歌沒有事吧”
“她能有什么事。”溫疏水漫不經心地應著,“倒是常淵出了這樣的丑聞,恐怕他與如歌的婚約不出幾日就能解除。”
宋母再盼著女兒早日有個歸宿,一旦聽說這件事,也必然會不喜常淵。
再者,先前退婚,宋如歌名聲多少會受些損傷,而現今大好的時機,就看她能不能把握住。
蘇蕉兒渾然不覺自己聽了個清新刪減版,還煞有介事地感慨著“如歌功夫那樣好,常淵肯定被揍慘了。”
“咎由自取罷了,他先前不是還唐突你。”溫疏水瞇了瞇眼,淡聲道“小千歲,日后遇到什么事,都要與我講,知道嗎”
蘇蕉兒一懵“唔”
“若不是如歌提起,我還不知七夕那晚常淵糾纏過你。”
溫疏水又不是愛管閑事的性子,若非知道常淵沖撞過蘇蕉兒,他怎么會好端端去管那兩人的事。
不過太子殿下的手段,倒不讓人失望,省得他還要親自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