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污蔑人”劉京允氣憤地抬起頭,待看到他身后眼圈通紅的蘇蕉兒,還嘲諷道,“這么大還哭鼻子,真丟人”
蘇蕉兒今日本就受了驚嚇,再被他這樣一講,頓時一聲不吭地低下頭,神情懨懨。
溫疏水冷笑一聲“丟人一會兒你最好不要哭鼻子。”
看管的下人立即上前來,伸出巴掌往劉京允屁股上扇去,嚴厲道“小小年紀,如此不懂禮數”
劉京允頓時跳起來,宛如奇恥大辱“你竟然敢打我屁股除了我娘,沒有人打過我屁股”
提起娘親,他忽然一頓,竟真的放聲大哭起來“你們害死了我爹娘,害死了我奶奶”
溫疏水擰起眉,蘇蕉兒哭起來他覺得心里疼,可別人哭起來,卻總覺得煩。
他冷聲道“帶下去,不要再讓我看見他跑出來。”
哭聲逐漸遠了,劉管事看著一排不敢動彈的下人,上前來“將軍,再頑劣也只是個孩子,您若信得過,這件事還是我來查吧。”
溫疏水捏了捏眉心,自然不會覺得一個五六歲的孩子有這樣的心計。
他默了默“不必查了,對外就說是劉京允沖撞了小千歲,我大發雷霆。”
“啊”劉管事一愣,看了看蘇蕉兒,又趕緊點點頭,“是,照您吩咐的去做。”
鬧哄哄的院里安靜下來,溫疏水這才將身后的人拉過來,捧起她的臉,放緩了聲音,耐心道“嗯嚇到了”
蘇蕉兒不說話,只是眼底又沁出些水霧。
溫疏水抱著她到軟榻上,倒了杯熱水塞進她手里,哄著“好了,一會兒讓太子殿下瞧見你哭了,臣才是真的完蛋了。”
蘇蕉兒這才抬起手揉了揉眼睛,長長的睫毛濕答答地沾在一起,顯得又可憐又可愛。
她放下茶盞,主動縮進男人懷里,將小臉貼在他胸前,頗有些依賴的意味。
溫疏水似乎很是受用,微微瞇起眼,大掌捏著她腰間的軟肉,嗓音低啞“累了就再睡一會兒。”
蘇蕉兒聽著,乖乖閉上眼。
過了兩日,白馬中的藥已經完全化解,又重新恢復那副溫馴的模樣。
只是蘇蕉兒一見它便會回想起那日它張牙舞爪撲過來的情形,總也忘不掉,因而沒從前那樣的興致了。
向云從京中成衣店買了幾套衣裳回來,正一件件往她身上試著,好挑出明日游湖要穿的。
蘇蕉兒伸著手任人擺布,眼巴巴地望著門外。
向云笑道“小千歲快些換好衣裳,溫將軍興許都在來的路上了。”
今日是答應她游湖的日子,溫疏水提前便租了一艘寬敞的花船,又著人精心布置了幾日,聽說比別家的花船都精巧華麗得多。
花船上掛著彩帶和花燈,自然要夜里下水才值得觀看。
蘇蕉兒那日被白馬驚嚇過后,便一直有些提不起精神,游湖算是她最期待的一件事,現在瞧著一張小臉已然容光煥發,雙眼亮晶晶的。
終于換好了衣裳,向云選了幾支適合的珠釵,慢慢插進她發間,神色有些遲疑,似乎有話要講。
“小千歲”
蘇蕉兒摸著耳邊冰冰涼涼的耳墜子,疑惑地抬眼“”
向云委婉地問“聽說,這次游湖,溫將軍還要帶上那個孩子”
“嗯。”她知道溫疏水有他的用意,便不放在心上,何況后來他還細細解釋了一遍。
向云卻是不知道內幕的,尤其那孩子的存在不知為何逐漸走漏了風聲,如今京中說什么話的都有。
更難聽的猜測,甚至說他是溫疏水的私生子,什么劉管事,不過是掩人耳目。
太子殿下聽說后,都在府中大發雷霆,若非不想攪擾了妹妹游湖的興致,恐怕早就殺到將軍府問個清楚明白了。
她委婉道“他真是劉管事的遠房親戚”
蘇蕉兒一貫不會騙人,頓了頓,只得搖搖頭。
想起自己與溫疏水的約定,又緊張地叮囑道“你不要告訴別人噢。”
向云頓時花容失色,卻只能故作鎮定地點點頭。
劉管事真只是個幌子的話,太子殿下不會與溫將軍打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