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間,一道森寒的光芒割開了暴雪聚成的雪簾,快若奔雷的向著眾人奔襲而來,那光芒之中散溢而出的恐怖氣息,即便是久經沙場的黑甲戰馬,都前蹄上揚,發出一陣嘶鳴之聲,明顯是受到了驚嚇。</p>
光芒徑直落向了幾人身前十丈左右的地面,濺起了一陣碎雪。</p>
眾人定睛一看才發現,那道森寒的光芒乃是一桿黝黑的長槍,那種純粹的黑和眼前遍地的白形成了極為強烈的對比。</p>
看到那長槍的瞬間,人群中的龍子鳴低聲驚呼道:“怎么可能!!”</p>
場中的眾人有些不明所以,可是儒圣墨旬似是想到了什么,剎那間面色大變,一副如臨大敵的神情。</p>
忽然間,所有人的身形猛然一震,不由自主抬頭看向了遠方。</p>
風雪中忽然多出了一道身影。</p>
那身影時隱時現,隱時仿佛融于天地,現時卻讓風雪避之……他踏雪而來,身姿瀟灑,只是那不斷散溢而出浩瀚如海的氣息,卻讓所有人都不由握緊了手中的兵器。</p>
看似很遠,可是轉瞬即至。</p>
黝黑的長槍近前,多了一個身著暗紫色衣衫的中年男子。他滿頭的黑發隨意的披散在肩頭,此時正隨衣衫一起輕輕的擺動。</p>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無論頭發還是衣衫,都沒有半點雪花,并且那人身后走過的道路上,根本沒有半點的腳印。</p>
踏雪無痕!!!</p>
眾人的面色越發的凝重。</p>
紫衣男子緩緩的抬起了頭,黑發被狂風吹向兩邊,露出了臉上一道猙獰的傷疤。那道傷疤讓他本應英俊而剛毅的臉,看上去顯得詭異之極。</p>
他的目光徑直落在了龍子鳴的身上,而后者也是輕嘆一聲,越眾而出,來到了眾人的最前方,與那男子遙遙相對。</p>
龍子鳴有些感慨的說道:“你……你還活著?”</p>
叫做離恨苦的紫衣男子緩緩的開口,聲音卻如同玉瓷摩擦般刺耳:“活著!”</p>
龍子鳴目光一滯,面色越發的復雜,嘴角囁嚅了片刻之后忽然有些痛苦的喚了一聲:“師兄!”</p>
這一聲,簡直如同石破天驚一般,驚的眾人皆是張大了嘴巴。</p>
眼前這人竟是龍子鳴的師兄?</p>
龍子鳴還有一個如此強大的師兄?</p>
對方聽到那句師兄,眼中出現了一道輕微的漣漪,只是那漣漪很快歸于平靜,他沉默了半響,忽然冷聲說道:“十五年前,你因為師門規矩殺我入世,我不怪你。所以今日我殺你于此希望你也不要怪我!”</p>
眾人面面相覷,有些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樣的規矩竟是要師兄弟相殘才能入世。</p>
就在這時,墨旬忽然大聲喝道:“離恨苦,是你那師門變態,非要立下什么一代只允許一人入世,入世者必須殺光同門師兄弟的狗屁規矩。”</p>
“若是我沒猜錯,你那變態老鬼師父應該早就死了吧,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自找苦吃,非要主動受那規矩的束縛呢?”</p>
眾人面露震驚,沒想到天底下竟然還有這樣的師門。</p>
離恨苦冷冷的掃了墨旬一眼,冷哼道:“規矩?師門?哼,我當年身死之日,就早已和那些沒有半點的聯系了。”</p>
墨旬微微一愣,目露不解,疑惑的說道:“那你為何……”</p>
離恨苦淡淡的說道:“有時候死,是一種解脫。而活著,卻是要付出一些代價的。”</p>
墨旬面色微滯,正要再次開口,對面的離恨苦顯然已經失去了耐心,長槍一挑,直指龍子鳴,高聲喝道:</p>
“來吧,我不會因為你受傷而有半點的留手,因為今日……我本就是來殺你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