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吃。”
好吃二字,便是少年最質樸直白的想法,也是他十六年貧瘠人生中,唯一嘗過的味道。
“你為何會天生沒有味覺”
“沒有便是沒有,何來緣由。”離池淡淡道。
但想來和他出身與童年關系很大。
離池極少提過他的過去,然而根據原作中的只言片語,以及他表現出的種種特質,她都能推測出,對方的童年并不幸福。
甚至是凄慘坎坷。
這算不得美好回憶,因此沉魚沒有追問,氣氛因此稍顯沉悶。
冷場不是她追求的目標,因此她大腦高速運轉,思索暖場話題。
就在此時,離池敏銳望向天邊“有人接近假山水。”
“敵襲”
“嗯。”離池頷首,“謝孤容來了。”
大師兄怎會算是敵人情敵么
“那出去迎迎吧。”沉魚順勢提議,“他主動來找,應該有事。”
“好。”
之前的敏感話題,就此被二人默契翻過。
臨走前,她聽見少年輕輕的聲音。
“我以后會好好學習庖廚手段。”
“莫再生氣了。”
她腳步稍頓。
“看情況。”
沉魚自假山水出來,看見暮色徹底落下,月上枝頭。
身著白底藍袍的冷漠劍修,腰佩長劍,就在前方的篝火處等她。
正是謝孤容。
他已換下葬儀脈標配的灰色弟子服,穿上破魔閣白底藍袍的勁裝,愈發顯得清徹挺拔,泠泠月色灑在他身上,青年如月下冰棱,散發著冷淡而迷離的光芒。
哦,衣服都換了啊。
于是沉魚分明看見了他,卻將目光移開,自然地問道“師兄,你怎么沒有熄滅篝火”
離池不喜她喚他師兄。
氣謝孤容除外。
“著急為你送湯。”離池道,“一時疏忽。”
清徹劍修的目光這才從小鍋中殘余雞湯轉開“你還未曾用飯”
“正準備吃,閣下便來了。”沉魚禮貌道,“不知破魔閣師兄特地來此,有何貴干”
謝孤容的目光直白地停留在沉魚臉上。
他將少女眼底的挑釁之意看得一清二楚。
明知這是小姑娘最低級的激將手段,然而聽她如此言語,又做出這般姿態,他心中仍然生出難以抑制的不快。
他還是上鉤了。
“我為巡檢弟子,負責檢視來程時各小宗情況。”謝孤容冷冷道,“鬼族乃是極大危險因素,必須著重關注,若有異動,直接就地格殺。”
這基本等同當面羞辱。
離開葬儀脈,似乎沒有叫他的心境清凈下來,反倒更容易好斗急躁。
主要指面對沉魚的事情時。
“那便來試試。”離池已戴上那副冰冷鬼面,毫無退讓意。
他早就覺得謝孤容該死。
頭個殺謝孤容。
第二個才輪到月微塵。
見謝孤容還要開口,沉魚立刻插嘴“差不多得了,若師兄來便是為了羞辱我葬儀脈,那你目的已達到,可以走了。”
謝孤容緊緊盯著她。
沉魚以前從不會這樣和他說話,如此明目張膽地偏心離池。
換做其他人這樣挑釁無視他,謝孤容不是懶得理會離去,便是一試劍鋒。
可這么說的是沉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