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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想起我么”
沉魚伶牙俐齒,性情機敏,然而聞得此言,一時竟不知如何回應。
分血之后,她見識到月微塵的些許真實。
深埋在溫柔表面下的灼熱瘋狂,當真病入骨髓。
“那都疼了,肯定會。”
月微塵問“疼痛會讓你記住我”
沉魚警覺“我現在毒打你一頓,你肯定也會記得。”
月微塵笑道“怎么這般警惕又不會打你。”
“你剛才那么問就很危險。”
“活躍氣氛罷了。”月微塵輕描淡寫道,“來,做好。”
“嗯。”
月微塵一手持筆,端詳她胸前那片肌膚,似在認真思索從這塊畫布的何處落筆。
打量之后,他成竹在胸,于是信手落筆。
“或許有些痛,你稍作忍耐。”
“嗯。”
沉魚看著筆,畫筆刷頭呈銀色,不知是什么材質,刷上肌膚時,倒也沒那么痛,更多的是種酥痛感。
尤其他力度有輕有重,轉折處圓潤流暢,使得感觸愈發鮮明特別。
他畫筆流連處,均會留下淡淡血痕,大約十息后,原先屬于她的血痕淡去,被月微塵金色的血液代替。
桂葉花枝呈現。
一枝一葉,栩栩如生,一看便知大家手筆。
月微塵活了萬萬年,除卻諸武外,亦會找些其他事情做,風雅事自不例外。
他工筆雙絕,當初一時興起流出的畫作,甚至在凡間賣出天價,百年后遺失于戰火,更被凡人封為天下第一圖。
為了更好更細膩的效果,月微塵低下頭,與她胸前保持著極為曖昧的危險距離,只要稍再靠近,便能吻上她的胸,她幾乎能感到,對方吐息在她肌膚上蔓延的溫熱感。
但銀發祭司神情極其認真嚴肅,手持畫筆細細作畫的模樣,任誰看了都無法相信,他是在赤著上身的少女胸前作畫。旖旎情欲之事,被他做來,便如此清淡文雅。
“疼嗎”
畫完修飾以及作為輪廓定位的桂枝,他開始著手圓月。
“還好,就是有點癢,還有點燙燙的。”
“這是我的血液侵蝕凡人肌體時會出現的正常情況。”月微塵道,“有我在,這點不必擔心。”
“行,那你繼續吧。”
一筆一劃,繾綣勾勒。
在他繪畫時,偶有暖風吹過,落下陣陣桃花雨,有些花瓣落在他們的頭上、身上,癢癢香香的,若是干擾了他作畫,他便會將艷色花瓣自她身上撫去。
月微塵從未如此專注的畫畫過。因為現在的他,正在心儀女子的身上標記,作為兩人定情的證明。
唯有巔峰之作,方能與這般無瑕美貌的她相稱。
隨著圓月的逐漸浮現,他在桂枝深處加了一尾游魚,小魚的出現,令整幅纏枝魚紋桂月圖瞬間生動起來。
便是沉魚這般藝術天賦平庸的人,都能欣賞到這幅畫的精致絕倫。整體大小不過半掌,以纏繞桂枝簇擁捧出圓月,其下是靈動游魚,顏色由燦金向鉑金從容過渡渲染。
這個紋身,全然不似罪犯紋身刺目,也沒有半分下流感。
月微塵抬手,將沉魚滑落的長發自胸前撫到肩后,方便他更好欣賞著自己的作品。
沉魚則感知到,陌生靈力通過那支畫筆劃下的紅痕,向她軀體內滲透,沿著她的心臟邊緣纏繞,隨著她的心跳起伏,最終緊緊糾纏。
鎮魑渡厄仙君的言語,哪怕是即興編出來的儀式,也一定能成為現實。
月微塵欣賞半天紋身,沉魚以為總算結束,準備重新穿上衣服,沒想到男人又俯首,在她胸前溫柔落下輕吻。
淺嘗輒止。
溫熱的唇落在她冰涼的肌膚上,觸感格外清晰。
她甚至能感受到,首先碰到她的是唇珠,接著是柔軟唇瓣,最終完全覆蓋上來。
月微塵望著她,溫和道“契約已成過半,剩下的事待你再大些。”
這人居然還有底線啊。
“現在想想,你要在我胸前留下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