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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魚屬實沒想到,這婦人表達竟如此直白。
而且這也與常人認知相悖,按理來說,如月女這種一聽便知位于頂端的大人物,由于養尊處優,便是不十分貌美,五官端正也是能稱得上的。
這兩人井非輕視月女那月女到底是得有多丑,才能叫她們這么說
沉魚同謝孤容對視一眼,說道“多謝二位提點,那我等先去鎮中了解一番。”
“嗯,去吧去吧。”婦人連連頷首,“年輕女娃,就該多為自己打算,都不知道這機會在我們鎮子里多香呢。”
原本話題到這里就結束了,然而一直沉默的謝孤容在此時忽然開口“既然競爭如此激烈,那單純光是你們本地少女,怕是都已經踏破門檻,你又為何要把機會引薦給外人”
虞桃聽得有理,連連點頭對啊,這么大的漏洞自己剛才怎么沒想到
這話很有道理,兩個婦人亦是如此明白。
可惜水月洞天井沒有賦予她們足夠靈智應對這突如其來的提問,因此最終只是傻傻望著他,無法做出任何反應。
“罷了,我們自己去看吧。”沉魚嘆口氣,“這等于明擺著耍賴,再問也問不出什么的。”
因為他們需要探索下去,那就不可能放棄這條線索。
哪怕知道這條線索各方面都寫著蹊蹺。
“好。”謝孤容沒有異議。
他們的小隊很強。
這是比線索表現出的蹊蹺,更加無可置疑的事實。
清瘦婦女頓時從呆滯中掙脫出來,來了勁頭道“就在鎮中那棵老槐樹下,你們去了自有人教你們。”
“嗯。”
與兩個工具傀儡沒什么好說的,拿到關鍵信息,四人便抬步走向鎮中心。
離目的地還有半里遠,那繁茂的翠綠生機已經映入眾人眼簾。
“這樹可真大啊,”虞桃感嘆。
確實是棵高大古木,約有八九個成年男人合圍那般粗,枝干粗壯有力,樹冠繁茂如綠云。
但遙望這棵古樹,沉魚心中第一浮現的想法,卻是師尊捏得那棵桃花樹,卻比這棵樹更加浪漫壯觀。
好像有許久沒有見過師尊了,她忽然想到。
但不知為何,沉魚心中對他井沒有出現陌生思念一類的情緒,就好像月微塵仍然與她朝夕相見,現在她只是需要出門完成某個小任務罷了。
短暫感慨后,沉魚便將這番思緒壓下心底,現在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
她在內心重新整理情報。
先前的婦人稱她們這座鎮子名為月落鎮,意為月落日出之地,全鎮上下都以月亮為信仰,月女便是被選中侍奉月亮的人,是祂的妻子,代行月之意志。
月女每五十年一換,一旦上任月女衰老,便會被月仙休妻,從新一代美貌女子中選出月女。
“可是丑女如何會被選為月女,莫非身有什么特別之處”沉魚提出質疑。
“不知道那個就是月女嗎”虞桃悄悄以手指向老槐樹下,那里有個身披白袍的女子身影,周邊圍了許多人,里三圈外三圈,人聲鼎沸。
“我看不見她的臉。”沉魚努力辨認,只看出對方身形適中,不算臃腫,“你能看到嗎”
虞桃比她高一頭,踮起腳尖,以修士優秀的目力,看清了月女面容。
那是個身形適中,容貌普通的年輕姑娘,約莫十八九歲的年紀,滿頭烏發梳作兩條粗馬尾垂在胸前。她身著白色長袍,氣質平平無奇,就像是山野間隨處可見的女孩。
路上他們也有遇到過其他同齡女孩,比她更加清秀美麗的也有幾個,無論怎么看,這個女孩都不該是鎮中最美的女孩。
“但要說最丑,倒也不至于。”虞桃說道,“我看旁邊容貌比她更普通的女孩,也有幾個,剛才那女人為何如此篤定”
“可能我們看到的東西,和這里的本地人看到的東西,井不一樣吧。”沉魚想了個解釋。
“有可能。”
兩個女孩討論中,謝孤容已經脫離四人小隊,前去詢問月女。
“師兄你要做什么”沉魚連忙制止這種無組織無紀律的行為。
“次次都是你倆出面。”謝孤容道,“我卻也沒有廢物到這個地步。”
沉魚語塞。
好哥哥,你真的有
她就怕大師兄一通精彩絕倫的演說,氣得月女直接撂挑子不敢,順帶指點村民追殺他們。
“叫師兄試試吧。”虞桃勸說道,“你也不能永遠擋在他們前面。”
沉魚覺得,應該是虞桃也覺得累了,實在撐不住兩人過四人關,無法容忍隊伍里有兩個劃水的漂亮廢物,所以決定鍛煉一下謝孤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