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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沉魚思忖該如何靈活應對仆婦的話時,離池淡淡開口了。
“不可。”
他沒有使用法術,因此嗓音只能盡力放輕放柔,即便如此,也與正常女性的柔和特質有極大區別。得虧外表美得天衣無縫,才叫仆婦皺眉,心說這美貌小娘子為何聲音如此粗,而沒有懷疑他是男扮女裝。
看在離池那張嬌美冷淡的臉蛋份上,仆婦耐著性子,笑道“不知小娘子有何問題啊”
離池簡潔道“我侍女不陪著我,我就退出。”
沉魚心說你這樣近乎威脅怎么可能有用,真當自己算什么呀,這么說只會叫人家不爽,大概率會招致穿小鞋等一系列事故。
于是她思索的事情又變成如何為離池圓場。
正當沉魚掛上微笑,準備接話時,卻見那仆婦面上笑容稍僵,但仍維持著熱切態度“小姐莫急,待我請示一下上頭,哎呀,這種事急不得的嘛。”
沉魚嗯
她心中微動,瞬間了悟其中必定有幺蛾子,不然這市儈婦人絕不可能唾面自干,如此舔著離池。
離池清傲地微抬下巴,示意她。
她心有靈犀,上前道“我家小姐不治俗務,有事情與我說罷。”
仆婦目光在她與離池間打轉,稍蹙眉頭,但很快松開,連聲道“好,那請進來說。”
她們沒刻意壓低聲音,因此引來不少旁人注意,而一旦有人表現出質疑,仆婦便更加兇惡地厲聲呵斥回去“看什么看,你有人家好看么有那個本事么老實檢查去”
那女孩便討好道“那當然還要朱大娘多多看顧。”
朱大娘笑唾道“小賤蹄子,心眼不少。”
沉魚繼續分析,這仆婦外表看似樸素,然而談吐市儈精明,對待其他鎮上普通參選女子又格外盛氣凌人,應當知道選美事件的不少底細。
朱大娘轉眼看到這一看就穿戴不凡的主仆,又是另一副臉色。
她對沉魚道“姑娘隨我里面請。”
沉魚微微一笑,抬步隨她走入前面的廂房中。
廂房裝潢簡單,只擺了木桌與幾把椅子,桌面上放著茶水,用于待客。沉魚坐在朱大娘對面,而離池則繼續扮演寡言少語的冰雪美人,坐在靠墻的椅子上。
朱大娘勤快的給離池倒茶,接著又給沉魚倒茶。
“辛苦大娘。”沉魚禮貌道。
相比精致典雅的離池,沉魚長發只簡單挽起,穿著緗色襦裙,紅色束腰,不僅不施粉黛,甚至刻意把臉往黃撲了層粉,又點了幾顆淺淺的雀斑,令自己沒那么出眾耀眼。
饒是如此,她的五官精致程度,與天生的身段,也讓朱大娘對她另眼相看。
“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您便叫我陳瑜吧。”沉魚說道。
“原來是陳姑娘,不知你家小姐”
“小姐姓李,閨名不便透露。”
“若成為月仙侍妾,如何能不叫夫君知道自己閨名”朱大娘和氣道,“這些之后都是要登記的。”
“那您是負責”
“我負責陪妾名碟造冊。”朱大娘說道。
沉魚專門看了離池一眼,對方配合地點頭,她這才道“我家小姐閨名為遲,春日遲遲的遲。”
“以退為進,好名字。”朱大娘客氣地夸贊,隨后道,“特地叫你倆進來,是有一事可能李小姐不明白,需要專門解釋一下。”
“什么”
“上神何等神仙人物,除卻婚禮外,不會親自現身,乃是大祭司秉承上神心意,代為甄選。”
“所以我們主仆二人為何不能一起”沉魚問,“我看有許多閨秀亦是帶了隨從丫鬟。”
“那是因為小姐二人仙姿玉質,”朱大娘搜腸刮肚地找出,“所以老身尋思,不如陳姑娘同你家小姐一起參選,如何”
“嗯”
“老身雖是粗陋凡胎上不了臺面,卻也能看出,李小姐必定大家出身,而陳姑娘的容貌才情,也絕非我們這些小地方的女子能夠相比,所以才有此番提議。”
原來如此。
莫非離池是料到此處,才敢立那樣人設的么
可她總覺得方向大約是這樣沒錯,可還有哪里差點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