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瑯兒微微一揚眉“看來,是不大順利了”
“你與許家那人,又順利到哪里去了”蘇漣淡淡反擊。
蘇瑯兒果然笑意淡去,低頭飲茶,掩去眼底思緒,溫聲道“我與許盛竹早就沒什么了,皇兄惱羞成怒,也不必提起這般舊事。”
她雖一直溫溫和和,但這樣說話,就是有些不高興了。
她了解蘇漣,蘇漣何嘗不了解她,望向窗外的景致“你與蕉兒,一個太理智,一個太懵懂。”
許盛竹頗有君子之風,是京中炙手可熱的兒郎,待誰都彬彬有禮、優柔寡斷,包括住在他家里的那位弱柳扶風的表妹。
蘇瑯兒不過發作一次,便都傳她刻薄善妒。
以她的性子,自然當機立斷,即便許家后來送走了那位表妹,她也不曾回心轉意過。
許盛竹行事作風太像當年的祿安帝,而她,勢必不會成為第二個陳皇后。
陳皇后看著與溫疏水說話的女兒,面上還不時露出動人笑來,不禁感慨。
當初她也以為只是小姑娘鬧著玩,新鮮勁過去便好了。
誰知一轉眼成了真,溫疏水娶了皇家公主,這朝中的格局恐怕要動搖一番。
溫疏水上前,遞給她一本薄冊,上面列著半年來適宜婚嫁的黃道吉日。
眼下已經交換了庚帖,納征后,等將軍府的聘金聘禮送到公主府,這親事便算板上釘釘。
陳皇后翻開來看了一眼,卻按下不提,只是道“我打算下月初先將定親宴辦了,請些親友作見證,如此一來,也算對外公布了你們的親事。”
她這意思,便是不想在半年內就將匆匆女兒嫁出去,因而婚期不定。
無論眼下二人多么如膠似漆,畢竟還只相識了幾個月,陳皇后還想給女兒更多考慮的時間。
定親宴則是給男方的保證,日后再退親,蘇蕉兒勢必名聲有損,但即便這樣,也比嫁了人再后悔要好。
溫疏水微微垂眼,對上蘇蕉兒好奇又疑惑的眼睛,應聲“好。”
今日原計劃是要出門去,耽擱了一會兒,二人才乘著馬車出行。
蘇蕉兒便扯著他的袖子迫不及待道“母后說的是什么意思呀”
“嗯”他沉吟片刻,道,“你如今年紀確實小了些。”
陳皇后年紀輕輕嫁給祿安帝,多有苦楚,對待女兒終身大事,謹慎苛刻一些也是情理之中。
只要人還在身邊,他也不是不能再耐心等等。
蘇蕉兒卻慢慢蹙了眉,輕輕哎呀一聲,小臉惆悵“可是、可是我再長大些,你不就更老了嗎”
溫將軍已經二十四歲了呀。
溫疏水驀然黑了臉,咬牙道“老哪里老”
“不老不老。”她忙搖搖手安慰。
“老什么老。”他捏住小姑娘小巧的下巴,哼笑道,“正是年輕力壯,日后你就知道了。”
蘇蕉兒順勢倒進他懷里,笨拙地岔開話題“溫將軍,我們要去做什么呀”
溫疏水順著她的話掀開側簾,馬車到了一處茶樓,正是當初看皮影戲的地方。
她認了出來,歡喜地下了車往里走。
這回茶樓掌柜顯然有了眼力見,恭敬地迎著蘇蕉兒往位置上走。
桌上已經擺好了各種切好的新鮮花果,以及兩碟花生瓜子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