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微咸,月色熏然,云層不算厚,露出皎潔的月光來。
商錢寫完了“截教第一次天庭神位招生考試”的告示,推開書房的門,走到院中,擴胸吐納深吸一口帶著涼意的空氣,正要抬頭賞月,卻被掛在麒麟崖上的一團黑影嚇了一跳。
“帝俊”商錢身形出現在麒麟崖崖頂,仰視著掛在樹上的三足金烏。說實話,若不是她看見了這只鳥的第三條腿,商錢都不敢確定這是三足金烏。
一只兩米多長的大鳥,羽毛卻不像平日一般是炫目的金紅,而是仿佛從泥地里打滾了一樣沾了一身灰泥,身上的毛還一叢叢的,薄厚不平,仿佛被人生生薅掉一半一樣,雙目無神,生無可戀一樣,細看三只鳥腿還顫巍巍地打著哆嗦。
著實太狼狽了些。
商錢不敢置信“誰敢在麒麟崖偷襲你莫非是西方那兩位,除了圣人之外,誰能無聲無息把你打成這樣”
帝俊雖然在巫妖大戰中沒了肉、身,實力大減,但是好歹還是掌御太陽星的準圣,洪荒中能打得過他的人不是沒有,但是能在短短一個下午就將他打成這個狼狽模樣的人商錢是真找不出來。
莫非真是西方二圣聯手
商錢怒氣沖沖道“竟敢在上清道場行如此偷襲之事,實在是不把我師父通天教主看在眼里,豈有此理”
難道他們是圣人她師父就不是了嗎不客氣的說,通天可是實打實的圣人戰力第一人,就算一對二對上西方二人也是通天的勝率大些。
帝俊張了張細長的鳥喙,干笑一聲,一本正經道“沒有人偷襲我,我這是掉毛,對,季節性掉毛。”
他哪敢讓商錢去找通天啊,本來將師父認作情敵已經是荒謬了,更不用說他還故意把通天實力低微的化身真武痛打了一頓。
帝俊有苦難言,他總不能向商錢告狀說是你師父通天教主親自動手拔了我的毛把我掛在這里吧
商錢看了看帝俊,從一張鳥臉上看不出多少表情,不過商錢從帝俊語氣中也能聽出來此事還有內幕,她細細一想。
一個看似不靠譜但是的確是通天能干出來的事的猜測躍然而出。商錢嘴角抽了抽,無奈扶額嘆氣。
“唉我先把你放下來吧。”商錢只能打著哈哈,一邊是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名為師徒實為母子的通天,一邊是唯一的至交好友數萬載情分的摯友帝俊,她偏心哪一邊都不行。
她也不明白,一向愛憎分明的通天為何會看不慣彬彬有禮的帝俊,帝俊又沒得罪通天,就算是要通天見獵心喜想比試一番他也應該去找物理更高的太一嘛。
帝俊好不容易被放下來,卻不敢輕易化作道形,畢竟本體三足金烏狼狽一些還能扯著“季節性換毛”這塊遮羞布,若是化作人形那一臉的青青紫紫可就不好解釋了。
狼狽的掉毛三足金烏拍打著翅膀,暫時麒麟崖不能住了,帝俊相信通天絕對在暗戳戳偷窺著這里,他還是明哲保身,不要去招惹怒火正盛的通天為好,暫時去紅旗山學校避上一陣吧。
臨走時,帝俊忽然想起商錢曾叮囑他關注的一件事來,張口道“女妲的孫女那只名為妲己的小狐貍,進來心思不安定,一行想著效仿她姑姑輔佐人王。你看是要掐滅了她的小心思還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放她出山去”
現在的年歲是夏朝剛剛建立,家天下的封建制度剛剛萌芽,距離商朝建立還遠著。商錢沉吟一陣,道“你先壓一壓她,現在還不是她出世的時候,等她修成九尾再放她出去。對了,她的思想道德要重點教育。”
帝俊了然,振翅離開麒麟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