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極其實基本上不會下雪,這里氣候干燥,越靠近極點越是這樣。
但他們現在處于外圈,還沒有極晝和極夜等等超越大自然現象,更加接近平時生活。之所以看起來一片冰天雪地,是靠近最外的地方會下,而更多的地方是冰川。
他們也不準備深入,深入之后很危險,總有他照顧不到的地方,萬一到時候發生什么就不好了。
風吹起地面白色的冰花,讓這個世界看上去像下了雪一樣。
越來越大的風,在夜晚都很明亮的世界里卷起雪花一樣的東西飛舞著,呼出的熱氣也結成雪花一樣飄散。
相互依偎的兩個人似乎感覺有點冷,動了動,靠的更近,少女察覺有人睜開眼,模糊的視線中印出站在對面的男人,在火光中若隱若現。
安安沒動,保持著和夏爾靠著的姿勢,她知道只要一動,身旁的少年應該會醒過來,他還是多睡的好,多睡會也有利于長個子。
“塞巴斯先生,你去哪兒啦。”
她隨意問道,塞巴斯蒂安搖搖頭,“看看,周圍有沒有危險。”
“那有嗎”
男人搖頭,“沒有。”
安安覺得不止于此,也沒多問,刮起的風讓她感覺很冷,天邊的極光還未消失,她笑著道“塞巴斯先生,欣賞一下極光嗎”
它是美麗神秘的,安安說它是大自然的饋贈一點都不虛,這種平常難得一見的景色,哪怕在屏幕上看,也會驚嘆于它的美麗。
塞巴斯蒂安沒有回頭看,他稍微頷首,又怕對面的少女看不清一樣,開口說“看過了。”
他是乘著這極光回來的,一路上已然看的清清楚楚。
而她似乎想要同他一起欣賞般,見他這么說,便沒再多說,只輕笑著,一如既往的眉眼溫柔,唇角上揚的弧度也顯示她的溫順。
“好吧,既然這樣,那我們進去了。”
下半夜了,該是他守夜的時間。
男人站在原地未動,北極的風刮在臉上生疼,卷的碎末像雪一樣,呵出的白氣讓對方的臉都看的不太真切。
“塞巴斯先生,要不今天別守夜了,天很亮,這么冷,進去休息吧。”
“沒關系。”
執事先生只是勾著唇,不怎么達眼底的笑意在這個時候染上一絲笑意,“我不要緊,你們去吧。”
安安也頷首,輕哼著歌,保證少年能夠睡的安穩,然后小心的將少年抱進懷里,抱著他走進帳篷。
她看上去很輕松,不知是小少爺太輕還是她力氣太大,或者兩者都有。
安安將夏爾放在床上,這是支起來的折疊床,他們有個類似空間收納的道具,不知道塞巴斯蒂安從哪里弄得,所以他們帶了不少必要的東西。
將小少爺輕輕放下來時,小少爺終于有了反應,堪堪睜開一只眼,迷糊的視線里有熟悉的溫和模樣,他又閉上眼,少女想摘下他另一只眼的眼罩時,他猛的清醒,伸手抓住她剛剛碰到他眼罩的手。
“別碰我。”
“好。”
她并未生氣,語氣里沒有半分惱意,夏爾意識到自己語氣稍微重了些,在松開少女手時,少女又抓著他的手,放在手心里搓了搓。
“少爺自己摘吧,睡覺時,不用一直戴著。”
夏爾差不多全部清醒了,他眼里有些茫然,在安安話音落下點點頭。
他沒說抱歉的話,只在少女松開他時,又覺得悵然。
“小魚。”
這是他第一次喊她,這個錯誤的,一時興起的名字。
少年聲音里帶著沙啞,不知道是因為從睡夢中醒來,還是因為別的什么,他這個年紀,還沒有變聲,聲音還帶點孩子氣,卻因為那點沙啞,讓少年音聽起來也成熟了很多。
盡管只有兩個字。
“怎么了,少爺”
她轉身將石頭放在他身邊,又掖好被角,就在他床邊,他側目看她的時候,她依舊平靜,但她看著他,他猛然覺得心里一怔。
“你去休息吧。”
“好,抱歉,少爺,打擾到您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