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巴斯先生,我們上去看看,不走遠。”
她并不是要走到最上面看看,就是心中那股聲音指引的方向。
一大一小用手杖撐著,堪堪往上走去。
夏爾還是高估了自己的體力,平地上他能走很久,不代表爬山他也能爬很久,何況這么打滑,他走一步,滑下去一點,就白走了。
安安很體貼的走的很慢,就是為了等他,最后沒辦法,只能握住他的手。
“少爺,抓緊了。”
“我可以。”
小少爺怎么會認輸,這種事情上。
“嗯嗯。”安安不拆穿他,順著他的話說“是我,少爺,我很害怕,少爺能不能抓緊我保護我一下。”
少年蒼白的臉一下子紅了點,他頭頂戴的小帽子差點掉下來,安安輕笑,幫他扶正帽子,和他繼續往上走。
他們走的不是直線,回頭看看走的痕跡,夏爾問“你要去哪看”
他很聰明,直覺她不是隨便上來玩玩,而是有目的的。
“我,就是想看看,沒什么。”
掌心的溫度終于透過手套傳達至對方手心,夏爾這才感覺對方手并不像他想的那么溫暖,很冷。
他抿緊唇,暗暗加重力道。
大概爬了兩百米左右,安安領著夏爾沒再往上,而是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走到一處和別的地方沒什么區別的地方,安安停下腳步,松開夏爾的手,她蹲下去,手指彎起來敲敲地面。
夏爾站在一旁沉默的看著她動作,沒出聲打擾,也沒多余的動作。
安安心里的感覺很奇異,不知如何形容,心跳也在這個時候猛然跳動。
心念微動,安安脫下手套,咬破手指,血珠在指尖上出現時,夏爾終于有了動作,他想拉起她的手指看看,卻看她反過手,擠出血滴落到地面。
純白的,冒著寒氣的地面上多了一朵如同紅梅一樣的痕跡,緊接著是意想不到的一幕。
滴在地面的雪,紅的刺眼,卻在幾秒后像是被冰川吸收,眨眼就滲透進去,什么都看不到,要不是夏爾看到少女暴露在空氣的指尖還有一絲血跡,他都快以為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他詫異的看著這一幕,很快回過神來,將安安手握過來,還沒長開的少年現在還很矮,但動作不容拒絕。
他扯出手帕,擦了擦她指尖殘留的血跡,好似不久前,她輕輕拭去他眉上的水珠一般。
然而緊接著余光看到的一幕,讓夏爾再次睜大眼,孩子平常成熟的模樣一秒破功,露出些許屬于少年該有的驚懼。
也就是剛剛安安滴血的地方,一朵白色的花緩緩拔地而起,先是鼓起一個包,它長的很快,轉瞬便長出枝丫,緊接著是花骨朵,隨后便開了花。
“太好了。”
少女愉悅的聲音拉回夏爾思緒,他看向安安眼里充滿不可思議,實在想象不到這樣一幕為什么她一點都不害怕。
“是少爺要找的白色彼岸花呢。”
夏爾只在書上看到過真正的彼岸花,其實就是石蒜花,安安老家那里還有一個土話說是死人花。
“白色,彼岸花”
他吐出疑惑,身后便傳來塞巴斯的聲音,“喔,少爺,很厲害呢,竟然找到了。”
所以,白色彼岸花,是真實存在的,不是嗎。
夏爾幾乎瞬間就轉身回頭看他。
他不知道執事有沒有看到剛剛那一幕,是少女的血讓它生長出來的,夏爾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只要仔細一想,似乎在執事的掌握之中,他一點都不驚訝。
或許,這也是他的目的之一。
夏爾感到頭暈目眩,他為塞巴斯蒂安的心計感到一絲絕望,又擔憂女仆小姐姐有什么影響。
安安在聽到塞巴斯蒂安聲音時,就已經想好了對策。
他能夠準備無誤的出現在這里,恰好是這個時間點,不說他是否在跟著他們,那也至少,在他不在的時候,他起碼就獨自一人找到了花的位置。
準確的說,是心臟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