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里的百姓好像都活得更為輕快,臉上看不到太多的愁苦之色。
走在大街上,甚至能看到官府的衙役耐心對百姓講解告示上的內容。
若是問及誠親王,這些百姓們每個都有一肚子的話要說,甚至有人說不了幾句就要忍不住落淚。
“如果沒有誠親王,我兒子今年都娶不上媳婦兒,誠親王將貪官貪了我們的錢都還回來了,我們今年不光沒餓肚子,家里還添了丁。”
“要不是誠親王,我那可憐的女兒就要給王員外做妾了,那王老頭都六十多了,還想著糟蹋別人家的好姑娘,想得美,他們家還糟踐好幾個姑娘的人命。誠親王查出來后,判了王老頭死罪,還抄了他的家,把東西都分出去了,分給了佃戶和沒了姑娘的人家,把自己女兒賣了的就分不著了。”
“從前那個縣太爺壞的很,誰給錢他就給誰辦事兒,誠親王來了,就把原來那個縣太爺抓起來了,新來的這個縣太爺是個好人,有誠親王呢,不敢不對咱們老百姓好。”
這一天逛下來,張廷玉不得不承認那三十一把萬民傘是沒有水分的,誠親王倒真真是海瑞在世。
前朝的海瑞,有海青天之名,打擊豪強,嚴懲貪官,破解了許多冤假錯案,禁止徇私受賄,深得民心,也在史書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為官者,自是應該以海瑞為榜樣。
只是誠親王可并非普通官員,而是皇阿哥,如今雖然儲位已定,可不到最后一刻,大位的歸屬就仍有不確定性。
他倒是很好奇,一個有著海瑞一般品性的皇阿哥,若是有朝一日成為這個國家的執掌者,這天下又該是何等模樣,海晏河清嗎,還是官員們避之如虎,反倒造成了一副亂象。
和張廷玉不同,薩穆哈已經不是第一次來山西了,康熙二十二年的時候,山西地震,他曾奉命來此賑災。
因為來過,所以他更清楚誠親王給這個地方帶來的變化,就像是注入了新的生機一樣。
可惜他生得太早了,若是能晚生幾十年,或許能參與到一個盛世的來臨,不過如今他這把老骨頭倒還能用上一用。
皇上離京這幾個月,納蘭明珠可是一點都沒閑著,他既要為誠親王守好戶部,還要防著八貝勒出頭。
一邊忙京城,一邊膽大包天把手伸到了盛京。萬歲爺在京城的時候,他沒安排戴梓一家死遁,萬歲爺去了草原,離盛京那么近,他反倒讓戴梓一家死遁了。
把戴梓藏在京郊,剩下的那些人都安排南下,藏到南邊去,總得讓誠親王見一見戴梓,戴梓有什么安排,那也得是誠親王來。
戴梓被關在明珠京郊的莊子上,好吃好喝的養著,除了要扮作道士,日子可比在盛京流放的時候好過多了,心里還多了盼頭。
萬歲爺把他全家流放,盛京的日子苦,看不見希望的日子更苦,他自己仕途無望,還連累了兒孫。
如今甭管是誰將他擄來了,好歹有了份希望,萬一這位謀劃能成,他一家老小便又能重新出現在人前了。
從秋天等到冬天,又從冬天等到春天,戴梓記遲遲等不到人來見他,這莊子上什么都有,不缺書籍,也不缺筆墨紙硯,可一直等不到人,他既怕對方用不到他,又怕對方可能已經失敗了。
又是過年不能回家的一年,胤祉早早的給皇阿瑪上了折子,冬日天冷,他又不在京城,福晉和弘晴就不去宮里頭過年了。
那磕來跪去的禮節,能躲便躲吧,額娘要見兒媳和孫子也不差過年那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