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沉余光不經意的瞥見蒲遙知的身影,起先以為是自己看錯,當接著他發現并不是他看錯之后,他心下一驚,面色倉皇局促,他低著頭,二話不說,扭頭就走。
恭沉急匆匆的轉身離去,然后悄悄的躲了起來。
蒲遙知目視著恭沉低著頭快步的轉身離去,然后宛如掩耳盜鈴一般,在一個半身高的灌木叢后躲了起來。
以那個灌木叢的高度,躲一個oga和beta是完全沒問題的。
但是要躲一個身形高大的aha,那就顯得有些無比困難了。
蒲遙知看著足足高出灌木叢的半個黑發腦袋,不禁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之中。
恭沉他到底在做什么
蒲遙知靜默許久。
叮。
電梯到了。
他最后定定的又目視了恭沉一眼,接著扭頭收回視線,轉身離開。
在蒲遙知轉身離去之后,恭沉這才終于從灌木叢后重新站起了身。
他伸手輕輕的摘下頭頂上的一片枯葉,眼神無比眷戀與留戀的朝電梯的方向看了一眼。
只要這樣遠遠的看著就好。
月中,又到了要獻血的時候。
抵達醫院,蒲遙知熟門熟路的來到獻血處,然后卷了自己的衣袖。
400毫升的血被抽出。
二十分鐘后。
蒲遙知面色蒼白將袖管捋下。
月末。
易感期洶洶來襲,恭沉癱坐在冰涼的地面之上,手上拿著的,則是之前蒲遙知在車內擦拭過全身的毛毯。
松軟的毛毯之上,滿是從beta的血液之中所提取出來的beta的信息素的味道。
房間里,門窗緊閉,窗簾拉的嚴嚴實實,屋內沒有一絲光亮,漆黑一片。
屋內依舊是一片狼籍。
在堅硬的木門上,滿是aha試圖離開房間的尖利抓痕。
在這無盡的黑暗之中,恭沉用鐐銬拷住了自己的雙手,將自己困在房間內。
他的手上滿是刺目的血跡。
不只是他的手指上,他的指縫間、手背、衣服、脖頸血跡斑斑。
aha在陷入易感期之時,不僅會傷害他人,同樣也會傷害自己。
淺淡深沉的樹木清香緩緩的在房間內彌漫,飄蕩開來。
恭沉靠著房門,整張臉深深的埋入進松軟的毛毯之中。
他緊閉著雙眼,沉浸在這令人迷醉的樹香之中,不愿醒來。
每個月,唯有到這個時候,他那始終漂泊無依的感情,才像是終于找到了片刻的慰藉和寧靜。
許久,恭沉才再次從毛毯中抬起了頭。
他睜著雙眼,靜靜的目視著眼前空無一物的空氣,久久未動。
他眼神幽冷又空洞,臉上只剩下了無盡的寂寥。
還有三個月
他心中呢喃。
三個月后,蒲遙知和他母親所約定的時間終于到期。
那個時候,也就是他進入瘋人院的日子。
恭沉的心中無比平靜。
不論他的結局到底如何,他早已做好了面臨的準備。
又一個月過。
最近到了生病的高發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