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遙知臉上出乎意料的笑容讓恭沉怔愣。
他一時間忘了反應。
蒲遙知風淡云清的說罷,接著平靜繼道“我不知道,也不理解恭總為什么還對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耿耿于懷,不過,這些都已經過去了,既然已經過去了,恭總那就沒必要再拎出來再三回憶了。”
話說完,接著,作為六年前的被霸凌者,蒲遙知竟然反過來去開解恭沉。
只見蒲遙知笑容似有若無地說道“恭總,人得向前看,不該一直沉緬于過去。”
聽著蒲遙知的開解,看著蒲遙知臉上不以為意的神情,恭沉竟一時忘了言語。
蒲遙知早已將六年前的那些過往給拋到了腦后。
瀟灑,冷靜又理智,絕對沒有任何一絲留戀。
好像過去的那些不堪和苦痛,只是一場不值一提的過往云煙。
一扭頭,風就將這股云煙吹散了,再也不見。
被霸凌者早已對六年前的事情釋懷,而作為六年前的霸凌旁觀者,甚至是負有一定責任的始作俑者,卻反倒對此始終耿耿于懷,難以放下心結。
好像被六年前的記憶給困在原地的,只有他自己一人。
蒲遙知早已瀟灑的拋他而去。
他孤零零的站在原地,那始終不肯離去的身影,看著可笑又可憐。
恭沉沉默了很久。
過了許久,他才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恭沉啟唇,聲音略顯艱澀。
“我依舊是那個問題。”恭沉薄唇微啟,聲音艱澀喑啞,“也是最后的問題。”
“九年前,那件事發生后的當天下午,你分明已經弄清了所有的前因后果,為什么,始終不過來向我解釋。”恭沉直勾勾的看著他,眼神又沉又冷,宛如深海,看不見底。
實際上,蒲遙知有些詫異。
他沒想到,時隔六年,恭沉仍對如此雞毛蒜皮的小事耿耿于懷,銘記于心。
對于當年的那些,他早已忘得差不多一干二凈。
他作為當年被霸凌的人,對過去的這些事情早已滿不在乎,拋到了腦后,但沒卻想到,恭沉竟直到現在還對這件事難以釋懷。
但他忘的差不多了,所以他回憶了一下。
他回憶了片刻,終于回憶起了當年他始終沒有去找恭沉的原因。
“這件事啊”蒲遙知癱著臉解釋道,“沒什么,因為沒有必要罷了。”
恭沉一怔,皺眉。
“沒有必要”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蒲遙知木著臉,回。
“當時,我的確是在當天下午就弄明白了一切的前因后果,但是如果我當天就過去向恭總解釋,恭總會愿意見我嗎”
恭總本下意識想要說為什么不愿意,但他卻半個字都說不出口。
因為蒲遙知說的是事實。
猜到恭沉想要說什么,蒲遙知冷靜的繼續闡述事實。
“恭總那時看我一眼都覺得惡心,想必應該是不會愿意見我的。”
“再者,恭總不是已經認定了,我這個低等beta對恭總懷抱著不軌的心思嗎就算當初我真的去向恭總解釋恭總會信嗎”
答案明了。
不信。
恭沉失語。
因為他一句也反駁不了。
他手指冰涼,竟沒了感覺。
因為過去他從未想到過這些。
他一直始終堅信,六年前,蒲遙知在高中所遭受到的三年霸凌,是蒲遙知自己不肯過來向他解釋的緣故。
完全是蒲遙知自己的問題。
從頭到尾,和他沒有任何干系。
所以,恭沉只承認,在九年前的那件事上,他的確負有一定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