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遙知皺眉,表情有些發懵,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聽。
“嗯什么”
但恭沉已不再開口。
恭沉安靜的坐在沙發上,背影一時間顯得異常的沉默和蕭瑟。
用那只還完好的手,他將上衣口袋里的手機掏了出來,接著,面無表情的編輯了條信息發了出去。
恭沉掌心內的鮮血一滴一滴的向下墜落,空氣里的紅酒信息素濃郁到了幾乎到一個逼仄的程度。
但蒲遙知什么也嗅不到。
所以也感受不到,此刻,空氣里的信息素,到底聞著有多么的沉重和悲痛。
恭沉坐在沙發上,宛如一座雕塑,一動不動。
蒲遙知不知道此時的恭沉究竟到底是不是處于易感期的狀態,所以一時間也沒敢動。
他一個beta,要是碰上了處于易感期,神志完全失控的頂級aha,除了任對方魚肉撕咬之外,就再無別的可能。
雖然九年前的那些事他已經都忘得差不多了,但是九年前,他在校醫室內,只能無助的瑟縮在角落里的記憶,仍舊歷歷在目。
時間一點一點的在緩緩流逝。
蒲遙知站在原地,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
馬上就要到晚上十點了。
就算這會回去,也依舊是十點半了。
回到家再洗漱一下,差不多就是十一點了。
他明天還得要上班,可沒時間陪恭沉在這里浪費時間。
恭沉是董事長,想幾點上班就去幾點上班,但他可不行。
本來今天白天在軟件上約上了新對象,定好今晚到酒店來開房,晚上七點的時候,兩人都已經到了酒店開好了房間了,結果哪想,恭沉一出現,事情攪黃了,房間也白開了。
最主要的是,錢白花了。
算了。
就當他倒霉。
但他這會實在是沒空和恭沉在這里浪費時間了。
于是蒲遙知出聲“恭總,時間不早了。”
沒有回應,也沒有任何反應。
置若罔聞。
恭沉坐在沙發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眼神晦暗。
由于實在是不確定恭沉此時的狀態,所以蒲遙知一時間不敢上前。
他皺眉,試探著出聲詢問“恭總”
依舊沒有回應。
蒲遙知眉頭緊皺。
見恭沉沒有任何反應,他怔了下,后知后覺,這才突然想起了恭沉掌心內的傷口。
那么多玻璃碎屑扎在血肉內,傷口一時間根本就無法愈合。
已經過了快半個小時了,那么恭沉掌心內的血也跟著默默無聲的淌了半個小時。
或許是因為失血過多,導致恭沉意識昏沉,所以恭沉才對他的話沒有任何反應。
如此一想,恭沉的這幅模樣,便就合理多了。
于是,蒲遙知微微蹙眉,出聲道“恭總,我叫人上來處理一下您手上的傷口”
恭沉讓他白付了今晚的房費,又攪了他今晚的局,九年前他和恭沉的關系也不算是太愉快,在如此惡劣的關系之下,他竟然還能關心恭沉手上的傷,蒲遙知深切的感覺到,自己實在是太善良了。
不過當然。
他真正的目的是,等恭沉處理完傷口,然后順便再把房卡還給他。
他退了房間,立馬就走。
恭沉還是沒應。
見狀,蒲遙知不再多言,準備轉身拿起房間里的座機電話,去給酒店的前臺打電話。
就在這時,突然間,門外的走道上,傳來了一些奇怪的動靜。
半分鐘后,房門突然被人推開。
緊接著,幾名穿著嚴實的白色醫療防護服的醫生,拎著沉重的紅色十字醫療箱,出現在了蒲遙知的眼前。
蒲遙知猝不及防,動作一頓。
他盯著這幾名醫師愣了幾秒,而后突然便反應了過來。
對了。
恭家旗下可是有專屬醫院的,處理傷口這件事,根本無需他來操心。
蒲遙知默默無言的將手中的電話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