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濤觀察了半響,突然大聲喊道:“我次奧,這青蟹特么要越獄啊,小魚兒,你這魚塘里怎么還倒螃蟹進去,你不怕他們跑光了嗎?”
周漁這時也走了上來,無奈的搖了搖頭,應道:“我就是倒進去了才發現這個問題,算了,等天亮了,先讓老六叔他們過來圍一圈鐵絲網,等以后圍墻蓋起來了就不怕它們亂跑。”
周濤無語的看了他一眼,這心也是夠大的,不說螃蟹自己會不會跑了,就說這村里人來來往往的,要是誰順手撿個一兩只,估計你都不知道。
兩人就這么看著那幾只螃蟹在草叢中橫著走,偶爾碰到大一點的雜草攔了路,青蟹更是霸氣的直接一鉗子過去,把那顆雜草連根拔起,真真正正的橫行霸道。
周濤幾次看著周漁的側臉欲言又止,眼里都是糾結之色。
最后還是周漁看出他有心事,疑惑問道:“你小子該不會對我有意思吧?”
“······”周濤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最后鼓足了勇氣,朝周漁說道:“小魚兒,我想跟你聊聊分潤的事情。”
“分潤?”周漁佯裝不解,玩笑道:“我們不是都說好了嘛,五五分,怎么,你嫌少?”
“神經,每天七八千的進賬,鯊雕才嫌少,勞資是覺得太多了,這錢拿得我燙手。”周濤紅著臉解釋道。
周漁默不作聲,其實他早就有預感周濤會來說這件事情,只是沒想到會這么快。
“我奶的病情好了很多,而且這幾天也從你這里賺了近三萬塊,應該夠奶奶花一陣子了。”周濤的意思很明顯,之前是因為奶奶,所以我占你一點便宜,但現在奶奶情況好轉,這錢就不能這么分。
周漁眉心微皺,其實他已經不再乎這點小錢了,如果他真的想要賺錢,那直接把異界那邊的十幾頭1頭鮑收刮來拍賣,估計最少也價值上千萬。
對于周濤,其實周漁一直都很心疼他,兩個人因為同樣一場意外,都在青蔥少年時落入了人生的谷底。
周漁因為老周的傷病開銷,直接放棄了學業和美好的未來。
周濤更慘,他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庇護,而且還有一個七十多歲的奶奶要他孝順照顧。
不要說每天七八千塊錢,就是讓自己免費給他供貨,周漁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你什么情況,這錢你又不是白賺,運輸和公關不都是要花錢發嘛。”周漁打著哈哈。
周濤眼神堅定,面對著周漁說道:“運輸就是一個電話的事情,一趟也就450塊錢,公關就更簡單了,現在我就跟周洋哥單對單的聯系,他那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給他買包煙都能被他罵半天。”
周漁不知道怎么勸他,所幸不言不語,只是臉色有點不好,他不想周濤跟自己分得太清楚。
周濤見他臉色冷漠,眼里閃過一絲尷尬,糾結了好久才說道:“我是這樣想的,以后我就專門幫你干個運輸的活兒,那分潤就不要···”
“打住打住。”周漁聽不下去了,沒好氣的擺了擺手,看著周濤閃避的雙眼,氣呼呼的說道:“你別特么跟我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那錢勞資也不是給你的,勞資是給奶奶的,你要是有那個心,就把奶奶照顧好,別特么蝦吃蘿卜淡操心,是奶奶重要還是你特么的面子重要。”
“我···”周濤兩眼一紅,他當然知道是奶奶更重要,面子什么的,特么這三年社會混下來,早不知道丟了多少次了,如今想找都找不回來。
周漁瞪了他一眼,嘆了口氣,悠悠說道:“你別特么胡思亂想,是兄弟就聽我的,好好賺一筆錢,趁奶奶還在,看是要翻蓋老宅還是去對面買套房子,趕緊特么找個女人結婚生子,讓奶奶樂呵樂呵。”
周濤聞言一怔,迎著周漁的目光,突然想起自己這三年來的艱苦和磨難,心頭滾燙,鼻腔一酸,兩行清淚便落了下來。
“555555,小魚兒,我特么想我爸媽了,555555······”
這是三年來周漁第一次看周濤哭出聲音,上一次是在周濤父母的葬禮上。
周漁伸手攬住周濤的肩膀,指著面前的魚塘,意氣風發的說道:“濤子,我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你放心,如果現在你連幾千塊錢都要跟我計較,那以后給你幾萬、幾十萬、幾百萬,甚至幾個億的時候怎么辦?難道我們兄弟都不用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