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滿堂一咧嘴,點了點頭,頗有些灰頭土臉。
沈羅玨挑眉問道“你怎么還去見了大儒們”
大儒們對禮節要求是會高一些,不過大儒們脾氣很好,于人向來是規勸,若是不愿意聽,他們也不強求,薛滿堂既然會做,就說明她有意討好那些大儒。
不是說好與洪家溝通嗎為何要去找大儒辦事
薛滿堂想起自己到定安后的事,臉上恨不得寫一個衰字,“公主不知,定安如今正因為太子之事鬧得不可開交。”
“太子廢太子已成定局,還有什么可鬧”沈羅玨印象中莊帝廢了太子后,朝堂之上風平浪靜,有官員職位變動,但都控制在小范圍內,高層官員幾乎沒怎么變。
沈羅玨問完,下意識去看朱瑤彧。
朱瑤彧答道“太子被廢后,安寧表面上未曾發生大事,但私底下并不太平。太子昔年龍章鳳姿,圣賢之名頗盛,太子太師洪津桃李滿天下,至今還在書山學院任教,名下弟子無數,朝堂三分大臣出自他名下,太子謀反,太子太師言說并不知情,故而許多人認為太子謀反一事另有隱情。”
“這可奇了,他們覺得有隱情,為何不上書陛下,為太子平反,反倒在定安鬧事”沈羅玨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自然是因為沒有領頭者。洪家自太子被廢后一言不發,太子太師龜縮在定安不出,學子再鬧事又有何用啊”薛滿堂根本不把那一部分學子的鬧事放在眼里,只是學子的態度極易影響那些大儒,若真有大儒下場為太子喊冤,那他們薛家就倒霉了。
薛滿堂不諳朝堂詭譎,但她知道薛家沒少在太子被廢一事中出力,太子一脈若真起復,第一個倒霉的就是薛柳兩家。
朱家與洪家一樣,其實也更傾向于太子,朱瑤彧站在一旁不吭聲。
“原來如此,可此事與你去找大儒們有何干系”
“說來話長,公主不是叫我為洪家送信嗎我本來要將信送到定安縣縣令手上,誰知道縣令借口要與大儒們做清談會,死活不肯吐出稅銀,我干脆拿著瑤彧的牌子去尋她師父,也去參加清談會了。這清談會上,著實是讓我大開眼界,他們表面是在談論煮茶之道、作畫之道,可實際上卻在議論該不該去幫太子。”
太子在定安已經成為一個不能提的存在,人們雖然口上不提,可心里卻時時刻刻在念著他,薛滿堂是真沒想到太子還能擁有如此多的擁躉。
薛滿堂完全不顧一旁朱瑤彧在側,直接說道“肯定不能救太子,太子下都下去了,再把他拉上來,那以前做的一切不都白費了嗎”
沈羅玨似笑非笑的瞧了眼朱瑤彧,朱瑤彧沖她苦笑。
沈羅玨憋住到喉頭的笑意,干咳一聲,“太子頗得人心。”
不管是沈羅玨還是原主,都一直覺得太子很好。
薛滿堂當然承認這一點,但當皇帝,光得人心是不夠的,而且他的得人心,在此時并不應當出現,那是插入莊帝心口的一柄劍,“自古以來得人心者眾多,不是每一個人都有機會登上帝位,祖父說過,太子犯了為君者大忌,他心軟。”
太子是嫡子,占盡天時地利人和卻還是被貴賢二妃子拽下,他有致命的缺點。
薛滿堂又說“其實太子在民間,倒還能留一條命。”
“留命不一定吧,表姐你怎么看”
朱瑤彧和沈羅玨的想法一樣,她覺得太子活不久,“齊王或獻王中的任何一人上位,都不可能留下太子之性命,公主,定安縣還在為是否救太子一事爭執不休,究其根本,是因為對于洪家來說,太子是他們最后的籌碼。”
作者有話要說有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