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皇后出身洪家,乃是洪氏女,小字灼華,乳名阿桃。
不過現在世人知道的,也只有她的姓氏了,她一生榮辱都在她嫁給莊帝時,與這個男人綁在了一起。
曾經的她是個不受寵的皇子娶來的正妃,她是洪氏嫡女,嫁給當時的莊帝屬實是下嫁,但是她就是愿意。
她的父親洪津曾與她說過卦象,她不信命,故而更想嫁給當時最沒有希望奪得帝位的莊帝。
只是她沒想到,兜兜轉轉到頭來,她還是沒能逃脫所謂的命運,她千挑萬選的男人,溫和不過是假象,而她苦心養大的兒子,最后死在了她的丈夫手中。
皇后想到太子病逝的消息,眼前一陣陣發黑,她面色蒼白,雙頰凹陷,年過四十風韻猶存,本是個病美人的模樣,一雙眼睛卻又狠又厲,看人時多出幾分刻薄之色。
張文元站在太醫的隊伍最末,悄悄打量當今莊朝最尊貴的女人,默默搖了搖頭。
氣血耗盡,一看就是命不久矣,這屋中有不少病人,躺床上那個病得最輕,反倒是站著統領大局的人,病的快死了。
皇后察覺到太醫隊伍里有人在看她,凌厲的眼神飛了過去,只看到一個瘦弱的女醫背影。
她沒有多想,急切的問為首的太醫,“張太醫,陛下身體如何了”
“皇后莫要著急,陛下不過是偶感風寒,喝兩碗藥,夜里便能退燒了。”張太醫摸了摸胡子,氣定神閑的同皇后說,他的態度影響了無數人的心態,所有人懸著的心都放了下來。
只要皇帝沒事,那就是最好的消息。
皇后扯了扯嘴唇,并不歡喜,她恨不得莊帝現在就被病死呢,張太醫的話真是讓她無比失望。
“本宮知道了,陛下身子壯,怎會突然得了風寒”
“許是酒后身子熱,脫衣后貪涼導致,正是因為陛下平日里身子強壯,病的才格外嚴重些,不打緊的。”張太醫其實心中發笑,一國之君,四十來歲的人了,竟然還會因為貪涼導致病倒。“不過病去如抽絲,即便退了燒,一時片刻也好不了,老臣之后會開一些滋補強身的藥給陛下。”
“有勞張太醫。”皇后對張太醫的態度非常友好,張太醫是老太醫了,手上救人無數,在宮中三十余年,德高望重,官職是太醫令。
“皇后何須多禮,老臣分內之事。”張太醫趕忙行禮,不敢擔這句話,“皇后也需保重自己,莫要過度操勞。”
皇后眸光一動,那一瞬間她心中的問題幾乎要問出口,隨后又被她眼咽下,化作一聲微不可查的輕嘆,“多謝。”
張太醫沖皇后微微頷首,希望皇后能遵從醫囑,隨后他寫了藥方,遞給身后的太醫,“文元,你去為陛下煎藥。”
張文元前走半步,接了方子,行禮便要退下。
沒想到她這一出面,讓皇后注意到了,皇后看了看她胸前的起伏,問道“你,是個女醫”
“回皇后話,婢子是女醫。”張文元面上淡定,實則心中暗暗叫苦,其實以她的性子,今天真不必出面,但誰讓她今兒出門沒看黃歷,鬼使神差就跟過來了。
都怪聽雪,成天在她耳旁念叨要為公主分憂,弄得她也想幫幫聽雪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