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從馬車中鉆出來,見此喊了一聲,鐘婉寧的手穩穩停住,只劃破了一層皮,讓巴德路后脖頸滲出血來。
胡狄見鐘婉寧停手,松了口氣,他剛剛從車上下來時,看到鐘婉寧反手抽出她腰間的劍,翻身下馬,一個普通的挑劍動作,就將劍搭在了巴德路的后頸上,那真是一把吹毛斷發的好劍,不過是虛虛的搭上去,就輕而易舉的劃破了巴德路的皮膚,流下出血絲來。
他毫不懷疑,若是他不喊一聲,鐘婉寧會砍下巴德路的頭顱。
就在他松一口氣的時候,鐘婉寧面上露出一絲冷笑,隨后用力揮劍,將被嚇得脫力倒在地上的巴德路的頭顱,砍了下來。
他臉上有劫后余生的竊喜,竊喜尚未散去,鐘婉寧就揮劍了,或許頭離開身體時還有意識,當頭顱落地時,他的表情變成了驚恐。
“啊”
鮮血飆升,灑落一地,還染紅了不少百姓的衣服,鐘婉寧的臉上都染了血。
她毫不在意的將劍上的血揮走,插回劍鞘內,面上帶笑的看向胡狄,“真是抱歉啊,王子,我身為踏風軍將軍,實在不能容忍有外族在我安寧城內,對我百姓動手,事急從權,想必王子能理解。使臣們遠道而來,一路辛苦,陛下特意讓我來城門接各位使臣入驛館,請吧。”
一條人命,被她輕描淡寫的略過,殺了他們的人,她還能繼續招待他們。
此刻鐘婉寧臉上美麗的笑容,在胡狄眼中,簡直比夜叉還可怕
他蒼白著臉,眼神不住的看向鐘婉寧腰間佩劍,他想怒斥對方,但是他擔心,當他開口后,鐘婉寧的劍會落到他脖子上。
瘋子這個鐘家的女人,就是個瘋子
盧德比眼含熱淚的看著弟弟的尸體,想去將弟弟的頭顱抱起,被胡狄呵斥,“不用管他跟著鐘將軍,去驛館”
“沒錯,這位使臣不必管尸體如何,自有京兆府的人來處理。”
鐘婉寧“體貼”的讓盧德比放棄弟弟的尸體,讓巴德路的尸體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這讓有火葬習俗的瓦勒塔部人個個臉色陰沉,又礙于鐘婉寧的瘋狂強勢不敢說話。
本來懼怕尸體的百姓們一想到邊關的仇恨,不少人深感大快人心,一口吐沫直接吐到了尸體上。
那幾個身上染血的百姓已經被朱瑤彧安排的人帶走了,他們今天會得到不菲的“安撫費”,算是朱瑤彧對好友沖動舉動致使他們受驚的一點補償。
只是身上濺了點兒血就得了十兩銀子的百姓很是高興,他們平常也不少見尸體,哪怕沒有人的尸體也有雞鴨尸體,那點兒血算什么不過是費一身衣服。
至于當著他們的面兒死人了,即使是其中年紀輕輕的女子都不害怕,那是外族人,哪兒能算得上人呢
當這些外族人搶掠他們,讓他們的同胞受苦受難時,他們就不算人了。
剛進城就死了個人,胡狄坐在馬車里,眼神陰狠,滿是憤恨,他本來以為大莊換了個新皇,會有一段日子比較孱弱,可以欺負,沒想到會如此強硬。
難道他們不怕再起戰事嗎
胡狄不明白,他更不可能想到,沈羅玨恨不得打起來。
邊關幾十年的紛爭,早就該有個結局了,瓦勒塔部賊心不死,屢教不改,沈羅玨可沒什么耐心,正巧,她想找個雞,殺給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