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羅玨心里想著是奢侈,實際上她也知道,在沒有工業基礎的大莊,動物油脂做的引線是最安全穩定的。
薛岑竹過去抱炮彈,鐘婉寧想跟過去幫忙,被周溶月攔住,“那東西極為危險,在此稍后,陛下,咱們往后退幾步吧”
“何物能令你這般謹慎。”鐘婉寧嘴上問著,身體已經很配合的開始后退,她不是怕,她主要是要拉沈羅玨走。
不知道為什么,沈羅玨現在在她們心中的形象,已經從一個冷靜自持的皇帝,變成了有些任性的皇帝了,怕沈羅玨過于任性把自己弄傷,她們寧愿壓下自己的好奇心。
可見沈羅玨自作主張出宮一次,給小伙伴帶來多大的心理壓力。
現在的大炮肯定不會像后世那樣,有炮膛之類的,它就是一個簡單的炮彈,點燃引線后,在引線燃盡前,用投石機將它投擲出去。
投石機的高度和精確度都做了調整,當薛岑竹去操作時,只見空中一道優美的拋物線,黑漆漆的炮彈就被扔到了不遠處的山石上。
周溶月提前提醒她們捂住耳朵,即使這樣,那轟天撼地的一聲巨響,還是把她們嚇得不輕,耳朵甚至一時聽不到外界的聲音。
“怎么樣”薛岑竹走過來,大聲喊道。
鐘婉寧給她比了個大拇指,“堪比驚空炸雷,我以為煙花聲音已經夠讓人害怕了,這個更響在戰場上若是響起,肯定能嚇得他們跪下而且它竟然炸裂了一塊巖石”
沒錯,遠處山石的一個角已經被震掉了,掉進海里,濺起巨大的水花。
薛岑竹被夸得笑出一嘴大白牙,可見心情非常不錯,辛苦鉆研出的東西能讓使用者滿意,是一個工匠最為開心的點。
“就是太貴了,這么一個東西,造價有十金。”周溶月心疼的捂胸口,“之前岑竹做壞了不少,前前后后花了小一千金呢。”
這個造價聽的鐘婉寧咧嘴,“那還能上戰場嗎拿它攻城,豈不是在拿金子攻城啊。”
她踏風軍可不富裕,沒錢
“若是能以此物,減少我軍傷亡,倒也不算貴,再說東西多了,就不會貴了。”沈羅玨站在原地緩了緩,耳鳴停止,才上前說話,正常的音量落在其他人耳中,稍微有些小。
但并不影響她們聽清沈羅玨的話。
鐘婉寧自然是心疼踏風軍的,只是她再心疼,也不會拿十金百金去買踏風軍普通士兵的命,不是她不舍得,是她沒想過可以這樣。
在世世代代的高位者眼中,底層人的命低賤的很,鬧災時,幾兩糧食換一條命都是有的,這樣的命,哪兒值得成百上千的金子呢
別人說要拿金子換人命,鐘婉寧肯定是不信的,但是說話的人是沈羅玨,她信了。
容不得她不信,東西已經在眼前了,如果沈羅玨沒有這樣想過,她何必花費巨資去搞這個“炮”呢
“大炮一響黃金萬兩,十金,算便宜了。”沈羅玨看得開,搞科研技術的,燒錢才是日常。
但是只要能做出成果來,那就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好事,現在不起眼的東西,日后會讓無數人受益。
當然也可能是受苦,事情都有兩面性嘛,就看后世爭不爭氣,能不能守住那些寶貴的財富了。
看過炮彈后,鐘婉寧纏著薛岑竹,讓她教授使用炮的使用技巧,薛岑竹仔細跟她說明,反復強調放置炮彈的地方,不能有明火,一旦被點燃,附近的人肯定會被炸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