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滿堂的耳朵動了動,來者極為小心,每一步都踩在厚草地上,沒有腳步聲,但他們穿著衣服在灌木叢游走,衣服的布料與高大的灌木樹葉摩擦,發出了細微的梭梭聲。
因為每個人行進速度不一,體型不同,站位有遠近,因此傳到薛滿堂耳朵中的聲音存在著細小的差別,薛滿堂分辨不同的聲音,大致判斷出了來敵人數。
“來者約兩百人,列陣保護公主”
“是”
護送沈羅玨的玄甲衛同樣大致兩百人,他們訓練有素,裝備精良,而薛滿堂一聲令下,百余人齊動。
玄甲衛騎馬散開,分別護好隊伍的尾部開頭與中間地帶,尤其是隊伍中部,沈羅玨在這兒,玄甲衛最多。
他們圍成一個大圓,將沈羅玨的馬車護在正中,這個陣法沈羅玨很眼熟,她在護國寺山被截殺時,玄甲衛便是這個陣法。
暗中帶人截殺的山匪蹭到了跟前,此時臨近傍晚,天色昏暗,湊得近了他們才看到這支悠閑趕路的肥羊身上,穿的是玄色甲胄,大部分人直接傻眼了。
劉三咽了口口水,手中長刀有些發抖,他小聲同身前獨眼的六尺大漢說“老大,不對勁啊,不是說是去定安的普通商隊嗎怎么好像是玄甲衛”
玄甲衛的打扮還是非常出名的,玄色甲胄,銀亮長木倉,騎馬御敵,威名震八方,有些見識的大莊人都知道,玄甲衛職責是保護皇族在外行走的安全。
見到玄甲衛,不想和朝廷對著干的山匪都得繞路走,除非他們想揭竿而起當反賊。
劉刀暗罵一聲,道是被定安縣的孫子給坑了,說什么有好貨,根本就是誆他玄甲軍是他們這群山匪能碰的嗎
“看清楚是玄甲軍還不跑留下來等死嗎”劉刀一巴掌呼在劉三頭上,“快通知弟兄們撤”
他這一聲有些大,即使和薛滿堂還有一段距離,也讓薛滿堂聽見了。
如果沒有沈羅玨在,薛滿堂肯定策馬追上去,殺個痛快像這種路中截人的山匪,不會有什么好鳥,殺了都是便宜他們了。
但是現在沈羅玨在車中,她如果不管不顧上去了,會不會有人用調虎離山之計襲擊沈羅玨
沈羅玨沒讓薛滿堂猶豫太久,薛滿堂能聽到的距離,也是觀眾能看到的距離,沈羅玨知道來人有意要撤,那哪兒行啊
剛說她建設村鎮需要人手,這不人手就送上門了嗎
“阿彩,抓人。”
沈羅玨話音剛落,薛滿堂馬上應了一聲,點了五十人與她下馬往林子里摸,長木倉向前捅,將灌木叢中躲避的山匪都捅出來了。
劉刀礙于玄甲衛的身份沒敢叫底下人沖,等不到他命令的山匪一哄而散,在林子里亂竄像只候一樣明顯,偏偏還沒有猴子靈活,不一會兒就有不少人被長木倉在身上捅了個洞,疼的走不了了。
有些人被身邊同伴擠到,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又被好兄弟踩了兩腳,傷的比玄甲衛刺的還重。
見了血讓山匪們更慌,四散奔走,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劉刀看這樣不行,站出來大喊,“兄弟們往西跑”
西邊的紫羅山上有他們的山寨,這些過路的玄甲衛只有幾百人,還要護送貴人,肯定不會久戰,劉刀只想著能跑一個是一個留下的是被送去官府還是就地被弄死,他就管不了了。
西成州近兩年是很亂,但還沒有亂到山匪膽子大到敢直接和朝廷硬剛的程度。
劉刀喊完就鉆到林子里去了,他一邊狼狽的跑,一邊心中罵定安縣的王八蛋,等爺爺回去,非得把定安縣那王八蛋的皮扒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