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回來的消息很有趣,希維爾最后一次出現是在兩天前,有人看到他和幾個身穿同樣衣服的人在一起,正從守夜人旅店往外走。
“我覺得他不像是自愿的,但你知道這種事總有發生,旅店只能給客人溫暖的床鋪,保證沒有小偷強盜什么的,可管不了他們的私人恩怨。”
按照旅店老板的說法,希維爾在他那住了將近五天,給了不少押金,看樣子打算再待一陣的,結果他的同伴找上門來,就退房離開了。
“是個很大方的客人,那些押金他并沒有要回去,而是都當了小費給我。”
旅店老板如是說,看在錢的份上,他很詳細地將自己所看到和聽到的一切都告訴了池幸派去的人反正也沒誰警告他閉嘴,那這就屬于可販賣的情報。
當然,即便警告了,他該怎么做還是要怎么做,只是會辦得更隱蔽一些。作為土生土長的潭溪鎮人,他當然更畏懼自己的領主,而不是什么奇怪的外鄉人。
“帶走他的人應該隸屬西部三區的光明教會。”福特為池幸端上一杯濃度剛好的紅茶,“雖然他們爛透了,但依然不可小覷,或者說正是因為他們爛透了,所以才會很麻煩。”
池幸端起福特稱之為“紅茶”,她稱之為“奶茶”的東西送到嘴邊吹了吹,若有所思開口“我之前沒怎么了解過光明教會,你說他們爛透了他們做了什么壞事”
“小姐,你應該問他們沒做什么壞事更恰當,答案會少很多。”談及西部三區的光明教會,一貫慈祥的福特變得非常刻薄,“光明教會的主旨是匡扶世人,維護正義,他們在大多數地區也正是這么做的,但西部三區除外。”
福特是土生土長的潭溪鎮人,早年曾外出求學并歷練過,見過不少真正意義上的光明教會,也正因如此,對自己家鄉隸屬的西部三區越發深惡痛絕。
“收保護費、洗錢、變相侵占信眾財產這類事聽起來很糟糕,但跟他們真正的生意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在我比你稍微年長幾歲的時候,還沒正式接替我父親成為羅德家的管家,我也曾熱血上頭想過解決這些毒瘤們,然而我失敗了,要不是身份掩飾做得好,恐怕小姐你現在面對的將是另一名管家。”
池幸睜大了眼睛,她倒不覺得意外,陽光之下必有陰影,又不是不諳世事滿腦子美好幻想的孩子,知道點社會陰暗消息并不會對她的認知造成沖擊。
事實上她知道的比福特可能還更多一點,信息來源于策劃部的會議,當時她作為市場部主管參與,防止腦洞太大的家伙們一不留心牽扯到什么不該牽扯的內容。
然后池幸就聽了一腦袋光明教會的背景、組織架構、各種勢力、明爭暗斗總之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即便這是個正義陣營的組織,內里也必然要有反派存在。
“這是支線任務,給玩家多種選擇,想做就做,不做拉倒,不會妨礙到主線。”
以上是主策的原話,也是會議的總結,池幸當時又拉著他單獨敲定內容范疇,有些可以淺嘗輒止,有些連提最好都別提。
這原本就是繁重工作中的小插曲,要不是福特今天提到光明教會,池幸根本都想不起來這茬。
考慮到她真人進入游戲,設定可參考但不能完全依賴,池幸決定多聽福特說說,好跟自己的認知做對照。
福特見池幸想知道,挑揀著經典事件給她舉例,他既沒夸張,也沒修飾,平鋪直敘地從場外人角度述說著一件件駭人聽聞、良心泯滅的真實事件。
池幸快聽吐了,她確定對方的設定和策劃們的大方向完全一致,但這些細節內容絕對不是那幫腦洞狂寫的哪怕是作為反派,這些內容也絕不可能過審,老板不會同意他們如此放飛自我。
所以,這是在大框架內,這些真實的反派自己制造出的罪孽,他日如果對方因此付出代價,那只能說是天譴報應來得太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