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正準備接過信件的魏忠德一聽,急忙問道“這是誰送的信你從哪里來”
馬上滿面風塵的男人翻身下來,跪在地上疲倦道“回殿下,屬下是從就近的驛站來的,這封信點明了要加急送到,至于是誰送的,屬下不知。”
朱標皺眉道“把他領下去休息。”
“是。”魏忠德示意旁邊騎馬的小太監把人領走,接著自己從馬上下來,將信送進了車里。
三下兩下拆開信封,果不其然,信是老朱同志寫的,墨跡已干,可似乎還能嗅到戰場上的硝煙味道。
看著這些龍飛鳳舞的字,朱標仿佛跟著它們一起回到了還在杭州的那一天。
“他奶奶的,王爺,這城是真難啃,再這樣拖下去,年要在這里過了。”
朱元璋寫下第一個字時,藍玉一臉怒氣地走了進來,于是信上多出一個墨點。
常遇春呵斥道“沒規矩,跪下。”
藍玉這才反應過來,跪下給朱元璋行禮。
“起來吧。”
老實說,這一仗遲遲打不贏,朱元璋心里也著急,但他得裝作不急。
杭州早已是孤城,所有將領們都以為張士誠不會抵抗太久,沒想到他鐵了心不投降,非要在城里面仗著那點死士和糧食支撐戰局。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那些士卒眼睛都打紅了,雖說遲早會贏,中間平白多出許多不該有的消耗,實在讓人心焦。
“姐夫。”藍玉一聽能起來,麻溜得很,湊到常遇春身邊,悄悄道,“王爺在干什么呢”
他以為的悄悄話,實際上快把常遇春半邊耳朵給震掉了。一來這人嗓門一直就大,二來藍玉這些日子天天在城門邊上指揮炮攻,給炮聲影響的不大聲不會講話了。
“叫什么姐夫,這里沒有姐夫”常遇春瞪著他道,“要么喊我大人,要么就滾出去。”
“行了行了。”朱元璋又寫下幾個字,“別在這膩歪了,你們倆都給咱出去,不要打擾咱寫信。”
藍玉樂了,一推常遇春,把他從軍帳里給攛掇出去。
剩下朱元璋一個人在帳篷里,他的眉頭才漸漸舒展,表情也豐富起來,嘀咕道“兔崽子,去了幾個月了,也不說給咱寫信,還要咱給他寫,反了天了,哪有這樣的兒子,簡直是老子。”
“也不知道問問咱身體好不好,給咱報報鳳陽怎么樣,臨走時說了句不用寫,嘿,還真的不寫”
寫了半頁的關心問候,想到幾個月前馬秀英和自己說的東西,朱元璋糾結再三,還是在信的末尾補上了一句話。
咱派了廖永忠去接小明王,讓你知道。
然后他將信紙裝入信封,交給了帳外的親兵,親兵拿著信傳給信使,這封信上山入河,在驛站間不停轉交,直至來到這里。
廖永忠是水軍將領,叫他去接小明王,還能有什么意思
朱標盯著信紙沉默良久,最后把魏忠德叫了進來。
“主子,您有什么事要吩咐奴婢”
“我要出去一趟,你把我不在的消息給瞞住,誰也不能告訴,哪怕是王爺王妃,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