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怎講”盧近愛道,“我的事和公公沒有關系。”
“你”王寶忠氣得渾身哆嗦,“盧先生,你不要一時沖動,做出對大家都不好的事來。”
那隊長緊盯著盧近愛,對身后的兵們偷偷擺了擺手,那些兵偷偷從腰間抽出繩子,只等一聲令下,就撲上前去捆人。
盧近愛用余光觀察到他們暗地的行動,猛地一彎腰,竟抽走了道同的酒杯,自己送到身前端著“公公,我也并非要抗旨不遵,只是圣旨上并沒有寫賜死的具體時間,再等一等又何妨呢”
“”王寶忠想到太子和盧近愛有說有笑的場面,再想到魏忠德平日里對他的吩咐,一時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了,“你想等到什么時候。”
“就到午時吧”道同搶著道,“午時賜死,不會生陰氣,也不會令罪官化鬼。”
“好,這是你說的。”王寶忠見盧近愛又要開口,立刻也搶著把話定下來,“這樣倒也順應天和。”
道同向盧近愛投過去一個隱有祈求的眼神,盧近愛自己也知剛才的所作所為確實不妥,再說恐怕兩邊生厭,閉了眼睛不看他,苦澀道“那便午時吧。”
午時和現在沒什么區別,這么短的時間里能有什么變數王寶忠放下心來,除卻責任后,愧疚重新占領高地,他從懷里掏出一塊碎銀子,遞給一個小兵“勞煩你買些好酒好菜。”
道同苦笑道“謝謝公公的斷頭飯。”
“這面鼓是什么皮”此時的應天府鎮妖司的庫房中,朱標正在挑選大鼓,他手里拿著折扇,時不時用它敲一敲不同的鼓面,細聽咚咚聲的差異,“牛皮的是不是好些。”
長孫萬貫道“這個臣也不懂,不過我們還有鹿皮、驢皮、狐皮、兔皮、虎皮和象皮等等,殿下要是覺得都不滿意,臣以為可以弄一個百獸皮。”
“那倒不用。”朱標道,“百獸皮聽起來雖好,用不上只是個名頭,我要的是聲音夠亮夠響。”
“那臣以為牛皮最佳。”長孫萬貫不知道朱標選鼓是要做什么,但還是兢兢業業趕制了一批,“這頭牛妖修煉的是吼功,曾一吼震死三只老虎,因受了內傷的原因,前不久去世,它的兒子把尸身捐給鎮妖司,換了一個進得酆都的機會。”
“很好,就它了。”朱標摸著兩人高的大鼓,“你找人替我送到午門門口去。”
“是。”
兩人順著廊道往回走,漫天絢麗的桃花在盛夏開得越發妖艷,落花中不時有道士和尚穿行其中,這里的人一日比一日多,景象也一日勝一日繁華,彰顯著大明的進步。
“盧近愛怎么樣了”幾個抱著文書冊子匆匆走過的小書辦,不知怎么的,讓朱標突然想起盧近愛來,“他在你這里干得如何”
“盧勝欲”長孫萬貫道,“盧勝欲已經不在臣這里做事了。”
“他去了哪里”朱標問道。
“盧勝欲在臣這里做了一段時間的書吏,后來便說已經懂了鎮妖司的事務,覺得這里不適合他,想要出去尋一個能實現抱負的地方學習,于是到吏部申請調令去了。”
“哦。”朱標想起來了,魏忠德似乎說過這件事,當時自己正忙著算戶部的錢糧,隨口應了一聲就隨他們去了,沒想到是這么個事,這盧近愛還真是閑不住,“他調到哪里去了”
“回殿下,聽說是廣州番禺。”長孫萬貫回憶道,“盧勝欲說那里的知縣道同是個好官,值得他取經。”
長孫萬貫說這些是本來是奔著取悅逗樂朱標,順便給同事說說好聽話去的,沒想到太子聽了以后臉色非常不好,一反常態厲聲問道“盧近愛說道同是個好官”
“回殿下,盧勝欲是,是這么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