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可不在計劃里,朱樉瞪著朱棣,一時間愣在那里。
朱棡道“是啊是啊,大哥,你快問問他吧。”
看來這個倒霉蛋是被出賣了,朱標心里好笑,現在就已經玩不過弟弟們了,以后指不定怎么被欺負。
“是,是這樣的。”朱樉豁出去了,“大哥,我想出宮去。”
魏忠德殷勤給每個人都倒了茶水,朱標端起茶盞,慢條細理道“出宮做什么”
“我聽說”朱樉突然看見朱棡和朱棣鼓勵的眼神,又見他們什么都不做,只顧享受成果,心里驟然有一股怒氣升騰到嘴邊,什么鋪墊什么計劃,全都忘掉了,張口就道,“我們幾個想去四川打仗。”
話說出來,他心里反而舒暢了很多,裝作看不到兩個弟弟驚恐的模樣,眼里帶著光,直直瞧著朱標。
出乎他的意料,又或者正在意料之中,朱標沒有生氣,仍然很溫和地望著他。
“大哥,宮里實在太無聊了。”
朱樉的膽子逐漸大起來,面前穿著太子冠冕的人,在他眼中逐漸變成了五六歲時,十分親近的兄長的影子,敬畏慢慢消失,依賴占領了他的大腦。
“我在書本上實在沒有天賦,大哥,我想出去打仗,不能指揮,我就先做個小兵,不敢殺人,我就先看著別人殺,什么都不會,我也想出去轉轉,我才十幾歲,我不想被困在這里。”
“”朱標沉默地看著他。
室內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朱棡和朱棣知道現在已無可挽回,也用那種和六出白一樣的眼神看起朱標來。
“你說你不想被困在這里”長久的靜默后,朱標終于開口說了一句話。
“是。”
“身為皇子,你應該已早有覺悟,說出這樣的話,可見還是無知。”從朱標嘴里說出來的話,語調還是那么平和,聲線還是那么穩定,只是在他們聽來,卻仿佛寒風穿過破洞的屋脊,直直灌入心中,冰一樣涼。
“紫禁城里的人,哪個不是困在重重宮墻里。不管是父皇還是我,誰能夠輕易走動你看看你的母妃,看看你的妹妹,她們就連離宮也并不簡單”
朱樉沒想到朱標突然變得這么嚴厲,張口結舌,徹底呆住了,連委屈也不記得。
“你說你想出去,首先要想想你的身份,不說去四川打仗,單說走在大路上,要不要人保護你去了軍隊,敵人拿刀砍向你和將軍的頭顱,你要親兵先保護哪一個發號施令時,要不要為了巴結考慮你的功勞幼稚什么都不懂,就想著任性,等你有了封地,在父皇和我看不到的地方,指不定如何妄為”
“大哥,我錯了。”朱樉回過神來,啪的一聲跪在地上。
大哥在訓斥二哥,太子在教訓二皇子,說什么也沒有他們干看著的道理了,朱棡和朱棣慌忙起身,也跪了下去。
朱棣道“殿,大哥,這主意是我出的,要怪就怪我吧,二哥老實,想不到這種辦法。”
朱棡道“是我們都想去四川,攛掇二哥來說而已。大哥,我們知道錯了,以后一定好好上學堂,再也不耍小聰明了。”
在這表態的關鍵時刻,朱標卻抬手喝了一口茶,表情被隱匿在茶盞后,令人看不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