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長得和楊憲有六分相似,聞言回神道“在下楊希圣,乃楊希武之弟。”
希武是楊憲的字,他是楊憲的弟弟。
“不知閣下闖進這里想做什么”
楊希圣笑道“我聽說府里來了一位公公,想要長長見識。”
這就好比在傷口上撒了鹽巴,而且還用辣椒水沖洗。
但是楊高孟竟然忍住了“閹人也是人,照樣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沒什么不同的地方,我同你的兄長一樣,都是伺候圣上的,只不過各有側重罷了。”
楊希圣一愣“家兄在中書省辦差,乃是正二品的官吏,說是副丞也不為過,不知道公公又是哪一位側重側在什么地方”
“印綬監管事,楊高孟。”
“印綬監。”楊希圣短促笑了一聲,顯然是看不起他,“公公也姓楊,倒是很有緣分。”
接著他坐到一旁,揮手讓那管家出去,等屋中只剩下兩個人時,才慢悠悠道“不知道家兄和公公是什么關系”
“沒什么關系。”楊高孟冷著臉道。
“既然沒有關系,公公來這里做什么總不會是替皇上來傳話的罷”
“我來請楊大人查一件事。”
“什么事”
楊高孟冷冷道“不方便說。”
“是不方便說,還是不好意思告訴我公公不會是為了自己的私事來的吧。”
“”
“今時不同往日了,以家兄如今的地位,莫說是印綬監的人,就算是司禮監的黃公公,也得給家兄幾分面子。”
說到這里,楊希圣用余光快速瞥了一眼他,裝出很有興趣的樣子,摩挲桌上的青瓷杯子。
“公公要是因為小事而來嘛,到底是舊人,朋友總是老的好,兄長不在,有什么事同我說也是一樣的。”
管家和弟弟都是這副怠慢又敷衍的模樣,可見楊憲發跡以后的態度。他是真的不將楊高孟看在眼里了,也是,區區一個印綬監的管事,若不是正好趕上丹書鐵券發放,又恰好被派到廣東番禺,哪里值得楊憲親自拉攏
現在事情已了,就算翻臉不認人,自己又能怎么樣。
能進到府中,由那該死的管家招待,說不準都是顧念舊情了
楊高孟幾乎要拂袖而去,但終究還是忍住情緒,輕描淡寫避開楊希圣的話不談“圣上納妃熊”
楊希圣打斷了他的話,一臉不耐煩“圣上娶誰關我們楊家什么事楊公公,你要是來談這些,我看我們就沒有必要再聊了。”
泥人也有三分火氣,更不要說楊高孟是個敢閹了自己的狠人從這個角度來講,宮里的太監沒有不狠的,他們失去了一樣東西,總要得到什么。
楊高孟臉上的肌肉繃緊了,今日的種種不順和被背叛的憤怒一起涌上心頭,眼前的楊希圣又是何等淺薄之人“那好,我看我們確實不用再聊了,憑你也配在這里和我說話,我雖是個太監,也有品級,靠自己的俸祿過活,你是個什么東西,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當了宰相。天下焉有如此厚的臉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