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完了。”
劉老須一抹頭上的冷汗,系緊了自己的頭巾,兩只爪子抖了抖,磨搓一下,對著眾人挨個行了一圈大禮,恭敬道“今日的大恩大德,小人代表鼠國謝謝諸位大人,以后若有機會,必定加倍回報。”
“過幾日小女成親,小人還有很多事要忙,就先行告退了。”
朱標有心還想再問問它女兒和那只貓的事情,劉老須就已經拔腿一溜煙鉆進樹林子里去了。
對劉老須來說,呆在這里就已經是一種天大的折磨。
一個原因是它的膽子小得很要不然也不會被貓威脅到嫁女兒的地步,它明明那樣寵愛它。
雖然這其中也有為鼠國老鼠考慮的原因,但膽子小就是膽子小的。
鼠國的制度是世襲制,劉老須從一生下來就是鼠王了,這么說雖然不太恰當,但它的性格里確實埋著以噸為計數單位的妥協與中庸,就像是童話故事里任由王后趕走白雪公主的國王一樣。
考慮到身上的責任與要承擔的風險,無論做什么,它都比普通妖怪束手束腳一點。
又或者是億點。
另外三個原因就是,人和鼠的關系向來是不好的,黃鼠狼呢,那壓根就是捕鼠為食的,再加上它擔心還在家里的女兒會學人類的姑娘家上吊自殺,就更是急著趕回家去。
劉基隨意瞥一眼劉老須消失的地方,對著黃修竹道“既然無事,我們就走了。還望你記得后天借條路給它。”
“大人請放心。”
黃修竹一直送他們送到山下,為他們解開栓馬繩,牽了馬拉出馬車到大路上才松手。
朱標正準備坐在車轅上去趕車,就被劉基攔住了。
他從袖中摸出一張黃符,貼在車的側邊上,拉住朱標坐進車里,道“如此就不用趕車了。”
朱標奇道“這個符先生好像還沒有教過我。”
劉基笑了“你想學,我就教,回去就教你。”
他又對著黃修竹拱手道“黃老爺,不必送了,就此別過。”
黃修竹連忙恭敬地彎腰,連聲道“老爺這詞怎么好讓您二位叫呢,折煞我了,還請路上小心,在此恭送二位。”
劉基雙指并攏,對著兩匹馬一揮,車就緩緩動了起來,馬蹄踏在路上,嘚嘚作響聲中,車輪轉動起來,自發朝著應天前進。
黃修竹彎著腰,等到馬車的影子徹底消失不見,才抬起身來,抬起身后,他又跪下來,結結實實磕了三個頭才向回走。
山腳下有一抹明顯的綠色,竹知節正等在那里,他背著手,也在看著朱標與劉基消失的方向,剛剛的情形他不知道到已看到多少。
“魚竿。”
竹知節冷笑一聲,回應道“臭蟲。”
黃修竹理都不理他,把手縮進蓑衣里,腦袋縮進斗笠里,悶著頭往前走。
他這個樣子反而更讓竹知節的好奇心膨脹起來,壓也壓不住,忍不住問道“你怎么了你為什么會對那孩子那樣恭敬”
黃修竹不回答,只是把一條胳膊伸出來遞到竹知節面前。
竹知節伸手握住他枯瘦的手腕,握了半晌,錯愕道“你把你那塊玉吃了”
“胡說什么,那塊玉是禮物,我已經送給朱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