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明明已經管得很緊很緊了,這孩子卻總還能找到機會禍害自己,像是個見縫插針的小特務,對各種能溜出去的時機把握得相當到位。
小蘿卜頭在整個帥府也就怕三個人,一個是老朱同志,一個是馬秀英,還有一個就是朱標。也許是因為察覺到他們三人最不一般的原因,小孩子對人的感覺總是有些奇妙的精準在里面的。
老朱同志忙得腳不沾地,和她見不了幾面。馬秀英呢,也有自己的事要做,且她的性格溫柔寬厚,朱鏡靜想惹她生氣,除非是點著了房子。朱標么,那就更不行了,他都這么大個人了,怎么會好意思和小孩子計較。
這樣數下來,朱鏡靜害怕的人全都管不到她,還不是任由她無法無天。就連朱棡,在上房揭瓦的程度上也只能甘拜下風,屈居第二。
“陪你玩什么”
“大哥狗,六出白”朱鏡靜抱在朱標的腿上,就像抱在一棵樹上,熟練地往上爬,不一會兒就到了他腰上,笑道,“我們一起丟球球給它。”
這項娛樂活動朱標和朱鏡靜玩過幾次,一開始的時候,他很樂意陪妹妹,六出白也樂意接球玩,只是每次到了最后,狂奔著去夠球的卻不是狗子。
朱鏡靜接朱標拋出來的球接得最起勁,好像完全沒意識到身邊有條狗,她這樣的行為,讓六出白都不知道該干什么了,只能蹲在朱標身邊和他一起看蘿卜頭撿球。
朱標在這時就會非常心虛,總覺得自己好像在虐待妹妹,做的是什么不好的事情,頻頻向四周看去,害怕有人看到他們。
畢竟這場面實在是太離譜。
這次朱鏡靜又提出要求來,朱標鐵了心要拒絕她,說道“六出白在爹那里,他帶它去打獵了。”
騙小孩兒的,其實六出白在屋子里睡大覺,抱著骨頭流口水。
朱鏡靜有些失望“狗狗不在,那大哥,我們去買糖人吃吧。”
“吃糖人要出門去的。”
嫩黃色的蘿卜頭立刻扭頭看向自己的母親。
孫氏十分堅定地、緩慢地朝她搖了搖頭。
“娘”
“不行就是不行,你昨日已經吃過很多甜食了。”
“唉,大人就是好麻煩。”朱鏡靜嘆道,說完這句話,她仿佛又想到了什么似的,一手扒住朱標,一手拍拍他的后腰,“大哥,每天與爹相處,你真的好難哦。”
朱標很想笑,但他還是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所以你一定要多心疼心疼大哥,比方說看見什么好吃的,都要給大哥留一份,朱棡那小子做了什么壞事,也一定及時來告訴大哥。”
“行”朱鏡靜豪邁地一揮手,“只要是大哥說的,我都照辦了”
也不知道她這副樣子是跟誰學的,還挺有江湖豪杰的做派,孫氏溫婉,說話都是細聲細語的,這蘿卜頭倒是天生大嗓門。
朱標笑了,剛決定要和孫氏打個商量,帶她去城里買點小玩意兒玩玩,就聽到了身后傳來的腳步聲。
他轉過身去時,孫氏與朱鏡靜都很茫然,完全不明白他在做什么。直到吳策的身影出現在拐角時,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吳策這邊心里也是一驚,愈發贊嘆,他知道朱標在三歲的時候就能發現自己,但那時憑的是眼睛,現在可就是感官了。
進步速度實非常人。
“公子。”吳策抱拳道,“公子,元帥那邊已經在叫人了。”
又有會開。
孫氏自覺上前,拉住朱鏡靜的手,把她領到自己身旁,對朱標行禮,退下走遠。
朱鏡靜顯得很是不舍,回首看了朱標好幾眼,直到他承諾下次找她,才乖乖跟了上去。
“不能救”劉基態度堅決,“大帥,安豐絕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