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基還想再說點兒什么,張中就突然大步走了過來,手一揚,攔住了他,另一只手再一揮,就裹挾住了朱標,將他推到自己身后,接著才淡淡道“貧道的徒弟就不勞你操心了,伯溫,你事情多,還是回去忙吧。”
劉基一愣,隨后失笑,拱手道“那就拜托道長了。”
張總好像在驅趕什么小狗似的,連聲道“去吧,去,去。”
劉基也不生氣,他們是老交情了,他自然知道張中在想什么,也明白他的性情脾氣,對著朱標笑了笑,就邁步走了。
周顛慢悠悠地過來。他已經沒有先前那樣臟了,也沒有先前那樣亂,穿了身麻布衣服,但還是沒有束發,依舊是一副瘋瘋癲癲的模樣。
看他的模樣,雖然滿頭花發,但比張中的年紀要小。
他拍了拍張中的肩膀,笑道“你徒弟被人搶啦我看你做師父做的也不怎么樣嘛,這么些多天過去,也沒見你教什么。”
張中的頭上蹦出一根青筋,他深吸了一口氣,又呼出一口氣,沒有理他,對著朱標道“徒弟啊,快上車吧,咱們趕路去。”
朱標壓根沒有理這兩個老頑童,正在清點包袱里的銀子,認認真真地記賬。
如今天下四分五裂,各處勢力都發著自家貨幣,亂七八糟,一出個遠門就都用不上了,要論硬通貨,還是得看銀子金子。
“師父,周先生,你有沒有什么要買的東西您二位看看,這些銀子夠嗎”
周顛擠開張中,率先探頭朝朱標的袋子里看了一眼,差點沒被白花花的光閃了眼睛,急忙撤回來,點頭道“夠了夠了,我有吃的就行。”
張總拍拍自己腰間的酒葫蘆,又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藍布道袍,說道“為師已經辟谷,不吃東西也沒有事情,這件衣服是法器,不會臟的,貧道不用花什么銀子。”
朱標有些驚訝“師父您已經辟谷了”
“對。”
他這些天在應天城可是沒有少吃,而且很愛吃,和鎮妖處的王老道長一起吃了不少雞鴨魚鵝和河鮮珍菌,朱標原本還以為他沒有辟谷,現在看來,是口腹之欲頗重。
橘非這時候探出頭來,抖著胡須問道“老板,我們還不走嗎一直拖在這里做什么,我可是暈車的暈那種不動的馬車”
什么叫做暈不動的馬車。朱標又把它無情地塞了回去,檢查一番車身上提前隱藏著貼好的符箓,才請兩位修士上車。
要論戰斗力,論行動力,論本事,幾千個士兵也比不上張中和周顛兩個人,且這次出門是趕著去洪都救場子,既要求隱蔽,也要求速度,所以滿打滿算,他們一行人也就三人一車一貓外加一匹馬。
本來是要三四匹馬才夠的,張中說自己會神行術,馬多了沒用,改為一匹。
馬車是很大的,長寬皆有兩丈多些,頂棚防雨的效果很好,進去一看,有四個座位,其余的地方放著固定好的柜子與抽屜,里面是必要的生活用品等。
張中與周顛都坐好以后,朱標也坐了下去,他本來要催動法力駕車的,卻又突然停了下來,起身下車。
過了一會兒,重新上來以后,他手里多了一袋沙土。
橘非好奇道“老板你這是做什么難道這就是你們人類常干的那叫什么來著思故土的情節出遠門的時候要裝一把家鄉的土,然后倒在水里喝,不對,那好像是治病用的。”
它說得亂七八糟,朱標也沒反駁它,只是等馬車走動以后,才開口道“亂想什么,又不是不回來了。”
“這是你的貓砂。”
“哦,謝謝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