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顛翻了個白眼,拖著趙輕涯給他讓開地方,以表嫌棄。
喜鵲看著眼前的兩人吵架,歪了歪腦袋,井不明白他們在說什么,嘰喳幾聲,化做扇子,從朱標肩頭掉了下來。
朱標伸手接住扇子,隨手塞入袖中,轉身學著張中的樣子,外放法力,將對木槎的控制權轉移了過來。
張中發覺手上一輕,回頭一看,見到木槎還好好飄著,于是撤了力氣,欣慰道“不錯,不錯,這術法用得很好,很對”
朱標沖張中點點頭,開口對木槎道“你自己交代,還是我們讓你交代”
木槎抖動幾下,閃出一道白光,在法力的束縛中化為人形,落到了幾人面前。
這不是它,是他才對。
此妖的年歲不大,至少根本無法與竹知節與黃修竹相比,但是化為人形后的模樣老態龍鐘,胡子白得像雪,一直垂至大腿處。
他的皮膚上溝壑縱橫,每一道皺紋都像是樹皮,那一對眼睛更是混濁,你說他下一秒就會去棺材里報到,估計都沒人會懷疑。
朱標道“我直接問,你直接說,這樣對大家都好。”
槎妖冷哼一聲,扭頭把目光放向兩側的江水,打定主意不開口,像個英勇的烈士那樣閉緊了嘴。
“你為什么要掀我們的船”
哪怕他這樣決定了,但本性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天真妖怪,給朱標一說,就冷冷道“這倒要問你們了,你們心里沒數”
大家一起看向趙輕涯。
周顛更是直接問道“你和他有仇”
趙輕涯傻了,挨個把目光用懵逼的表情送回去,回答道“我沒有啊,我可沒有惹過他,我一個江湖人,難道還不懂斬草不除根的道理嗎”
朱標收回了視線,他這么說的意思是有仇的全都死絕了,不過趙輕涯的話井不能完全相信,他看起來井不是一個暴戾的人,現在也許只是在撒謊。
木槎卻好像被他這句話激怒了,眼中冒著火,白胡子氣得抖起來,臉上的肌肉一抽一抽地動,手和腳都哆嗦著,若不是被法力捆著,恐怕已經沖上去扼住了趙輕涯的喉嚨。
“你再說一遍再說一遍你不是人”他用自己能想到的最侮辱人的話怒吼著,“我的兒子才一百多歲就這樣被你們抓去了,做出這樣的事,你還敢撒謊”
趙輕涯道“兒子我不認識你的兒子”
“放屁你們親手把它從我懷里奪走的他還那么小”
張中和周顛互相看了一眼,沒搞明白狀況,不知道該信哪個。張中心想著不要趟渾水,趕緊走人了事,而周顛已經開始思考怎么才能一刀兩個了。
他甚至暗中朝張中使了個眼色,用手在脖子上劃了一下。
朱標聽著聽著,卻聽明白了。他走到趙輕涯身邊,把手伸進他懷里的口袋,摸出了那一枚紙錢,攤開給木槎看“是不是這個”
木槎直勾勾地盯著他的手心,神色逐漸迷茫,這東西確實就是他感到的熟悉和厭惡的氣息的來源。
“這個是什么”木槎訥訥道。
“鬼城的紙錢。”朱標握拳收回東西,看著木槎追尋上來的目光,后退幾步把趙輕涯推了過來,“他不是鬼城的人,但他在查這件事。”
“不是”木槎愣在那里,咽了好幾口氣,半天沒說出來話來,過了一會兒,才低聲道,“你們都不是”
“自然。”
“啊”木槎又呆了很久,突然大叫一聲,慚愧道,“是老朽的錯是老朽認錯了,老朽以為,以為你們都是那兇手的走狗,實在是誤會,誤會”
朱標看著他,試探性地放松了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