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友諒認為只要讓鄒普勝親眼瞧見自己的勝利,他就會回心轉意,好好的為陳漢政權出力。那徐壽輝只不過一介匹夫,什么本事都沒有,哪里比得上自己再磨一磨,不愁他不妥協
實在不行,這里是戰場一刀把人殺了,回去以后料想那些舊臣也不會有話說。
陳友諒笑了一下,臉上勾起的殘忍的弧度讓陳善看見,嚇得他手抖了一下,差點灑掉手上的湯汁。
“你弟弟呢”
“他在張將軍那里。”
陳友諒還有一個次子叫做陳理,現在也在軍中,十幾歲的年紀,活波好動,人也膽大,對行軍布伍很感興趣,總是在各個將軍帳篷里亂竄。
比起陳善,他的性格更符合陳友諒的期許,而這卻也加劇了陳善的不自信,聽到父親詢問弟弟,他的頭又更低了一些。
“讓他不要鬧了,攻城已經快”
就在這時,門外有人通告,說是巡城的小隊發現一個奸細。
陳友諒皺眉走出門去,對著跪在地上的傳令兵問道“什么奸細哪位將軍手下的人”
“回稟陛下,是朱賊的兵,不是我們的”
他們久攻城而不下,洪都那里的傷亡雖然也大,但其實有許多士兵都心生退意,偷偷想要跑路,或是要投敵,乍一聽這個消息,陳友諒還以為是自己這邊的人出事了。
“朱元璋的人是什么奸細莫不是來投降的”
地上的人答道“是個送信的,懷里藏著加蓋印章的文書,小人不敢看,這就呈給陛下。”
他送上了朱元璋的文書給陳友諒觀看。陳友諒看了信,一言不發,臉色黑沉,逐漸握緊了拳頭,把手里的這張紙攥成一團。
陳善是站在陳友諒身后的,此時想知道紙上寫了些什么,悄悄抬了抬頭,看見父親的臉色,立馬低了回去。
“先把人關起來,朕隨后就去見。”陳友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揮手示意傳令兵下去,“看得緊一些,別讓他跑了,這是個狡猾的。”
“是”士卒領命下去。
看著人走遠了,陳友諒一轉身,將手里的東西拍給陳善,淡淡道“你自己看看。”
陳善連忙打開信紙,撫平褶皺細看,一目十行,片刻后也深吸了一口氣“父皇,這”
“時間要往前推一刻都不能再等了,洪都,朕一定要拿下來”
發生這樣的事,陳友諒也沒了吃飯的胃口,一揮袍袖,大步走遠,也不回主帳了,不知道要去哪里。
帳篷前的空地處只余下陳善一人,捧著這張好像一瞬間重了千斤的紙,顫動著嘴唇,不知如何是好。
過了很久,他才找了一根蠟燭,將紙輕輕放在火苗上空,一把火將其燒為灰燼。
“進去吧”
撲通一聲,張子明被扔進了一間沒有亮光的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