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反應過來的人增多,大家雖不明白怎么回事,也都趕緊靠攏過去,一起制住了張子明。
因為這一路的艱辛,一路的坎坷,一路的苦難與勞頓,張子明早就不剩多少力氣,現在,他把所有的殘存的力氣,全部拿了出來,掙扎著,拼命往前爬。
“放開我放我過去你們根本不懂你們什么都不知道是我害了他是我他沒聽我的話,他該等著我的啊啊啊”
朱文正與鄧愈對視一眼,他們沒注意到敗屩妖,都不明白張子明是怎么了。但是眼下顯然有比搞清楚這件事更重要的東西,于是朱文正一揮手,想叫人把張子明先帶下去安置,看他這瘋癲的樣子,恐怕一時也問不清楚原因。
“放開放開放開我,我要下去”
突如其來的變化,在下方的軍陣之中自然也引起了不小的反響。
張定邊因為高百齡常在陳友諒身邊的原因,對這種事情頗為了解,立刻就明白過來發生了什么,看著近在咫尺的妖怪,沖心的怒,刀不停留,繼續向下劈去。
區區小妖,還敢插手人道的爭斗
老翁閉上眼睛,現在正是午時,他的妖氣被鎮壓了不少,送了張子明上去以后,本就沒什么余力剩下了,何況這里是軍營,兩軍相斗,人氣與陽氣之旺盛,根本不是他能夠抗衡的。
張定邊一個征戰沙場數年的將軍,就算只憑煞氣,要斬他也綽綽有余。
寒光閃過,敗屩妖的頭發已落下許多,這是刀還未至,刀氣就足夠鋒銳的結果。
鏘
嗡的一聲,一把旋轉而過的扇子,如同飛鏢一般攔在了敗屩妖頭頂。明明沒有人拿著它,扇子卻好像有自己的意識,頂著力道向上走。
張定邊被嚇了一跳,手上的力道下意識一松,但他到底見多識廣,老成穩重,身體的本能占據精神的上風,反手又往回使勁。
可是這把扇子實在不是凡物,張定邊把臉都憋紅了,竟也不能把刀壓下。
就當他準備再使一把勁時,扇子突然以柔克剛,用了巧勁,自己在刀下翻轉一圈,化作了一只喜鵲。
喜鵲一聲啼鳴,叼起愣著的敗屩妖沖上了天空。
寂靜空曠的陣前發生此事,實在太過吸引人的眼球,不管是陳友諒這邊的人,還是洪都城里的軍隊,他們全部都用目光追隨著那一只喜鵲。
它飛著、盤旋著,將敗屩妖扔在了城墻根,隨后落在了一個人的胳膊上,偏頭梳理起身上的羽毛。
“那是誰”
陳善搖頭訥訥道“兒臣不知。”
陳友諒于是又把目光投向自己的愛將。
張定邊也搖了搖頭“從來沒見過,聞所未聞,只是看身形著實是有些矮了。”
城墻角下的人穿著一身黑衣服,臉上蒙了快布,看不清神色,只見他輕輕地摸了摸喜鵲的腦袋,在下一瞬接住了握住了恢復原形的扇子,收手放入袖中。
所有人中只有朱文正認得他,而且熟悉到了即使隔了這么遠、即使蒙了面,僅憑著身形也認得出來的地步。
他在城墻之上瞪大雙眼,臉色一下子難看到極致,攥緊了拳頭,一字字道“朱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