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它插手鄱陽湖決戰前,我們就得把它殺了是不是”
“殺了么”劉基摸著胡子,“殺是不用殺的,太浪費。”
“浪費”
說話間,兩個人已經距離石橋很近,石橋看起來有些年頭,已經很久沒人在上面行走,橋面布滿了青苔,雕刻的紋路也都被風雨磨平了,不知是什么年代的什么人修建的,修在這荒山野嶺又是為了什么。
“龍鱗、龍筋、龍皮、龍血、龍角,都是好東西啊。修煉了一千年的蛟龍,和真龍從身體上講已經沒什么差別了,也就是差一個龍魂。”
劉基提起蛟龍的態度簡直就像提起了一只豬,好像在說豬皮、豬頭、豬肚、豬肝、豬肋骨都能做菜似的。
朱標一邊觀察著眼前的石橋,一邊聽著劉伯溫講話,一心二用,眼里和耳朵里都接受到了令人震驚的消息,一時間不知道該先問哪個。
“先生,這橋立在這里好像已經有三千多年了”
劉基并不驚訝,指著橋下一根空空蕩蕩的鐵索道“看見那個沒有那里曾經掛著斬龍劍,只要亞龍走水而過,斬龍劍就會把它們的頭斬下來”
“龍血四濺,浸染石橋,每殺一條龍,斬龍劍與石橋就強上一分,愈殺愈強,三千年下來,就算是真龍也要怕它七八分。”
石橋前只有很少的河水流過,與其說這是河,不如說這是溪。人踩下去,溪水剛過腳面。
朱標也懶得脫鞋了,一路淌水過去到了橋下,盯著那條垂下的鎖鏈直勾勾地看。
鎖鏈大概有四寸寬,兩丈長,上面冒著寒光,光是看著,都有一股肅殺之氣傳來。也許是橋替它擋下了這么多年的風吹日曬,才能讓它嶄新的好像是剛從鐵匠鋪里出來一般。
站在橋下簡直仿佛是站在了另一個世界,陰涼冷清,寒意刺骨,外面還是盛夏,這里頭卻好像寒冬,若不是朱標已經算是修煉有成,恐怕得被凍出毛病來。
先生說得容易,現在這鐵索下面并沒有斬龍劍,還能有先前那樣的威力么
難道說劍在橋中,被隱秘的機關藏起來了朱標踮著腳尖摸向鎖鏈,他的眼里正閃著微微的金芒,如果說斬龍劍就在這里,他一定能夠找到。
就在此時,朱標腳下的溪水突然動了起來,無數細小的水珠開始在水面上跳動,一圈圈漣漪順著石橋向外擴散,短短幾息,溪水竟就已斷流,露出了石子鋪成的河床。
朱標吃了一驚,迅速從橋底退出來,右手已經握住了腰間的折扇,迅速掃視一圈,想要找到還未出現的敵人。
他抽空看了劉基一眼,見到他負手而立,靜靜看著石橋,也就明白估計沒什么大問題,也把目光投在了石橋身上。
果然。石橋開始抖動起來,兩側的橋臺突然從地里拔了出來。它就
像一個埋在地下很多年的尸體,突然詐了尸,還沒清醒,直挺挺的從棺材里坐起來。
劉伯溫道“公子不用擔心,像此橋這樣的靈物,是不會成妖的,即使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成了妖,也不能害人。”
他又補充道“本就是人造出來鎮妖的東西,又怎么會輕易違背本性”
石橋橋面左右搖了搖,像一個人在搖動腦袋似的,緊接著,橋梁上的青石縫隙變動幾下,幻化成兩個半瞇著的眼睛,下面又憑空多了一個分成兩半的石磚想必這就是嘴了。
至于其他的什么眉毛、鼻子之類的東西,不在石橋妖的考慮范圍內,山溝里也沒什么人,隨便長長得了,那么講究做什么。
“來者何人”橋妖聲如洪鐘,喊出來的話在山谷里回蕩,震得人耳膜都要破裂。